女佣对我冷脸,丝毫不讲礼貌,传话筒倒做得尽职尽责。
朱家大小姐对我的不喜未免也太明显。
女佣端上茶和点心,刘太太坐下,客气相邀。
我一下子兴致全无,匆匆告辞跑出朱宅。
想到以后相邻而居,我就头疼,我连美颜的四分之一潇洒都学不来。
拎着手包跳进罗宅,女佣迎上来说陈琳已睡下,罗照例在书房办公。
我点头接过她捧上来的拖鞋换上,忽而听得身后门铃大响。
“这么晚,是谁?”女佣带着疑问去开门,我脱掉风衣,头也不回往楼上走。
“美颜。”朱云深不等自报家门便挤身进屋,女佣惊讶,“小姐,这位先生……”
我怕吵到陈琳和罗,便转身扶着墙下来,让女佣自去休息。
朱云深低声唤我,“美颜。”
我披上风衣,走出去到花园里的秋千上坐下,他默默跟上。
晚上的风有些凉,我晃着腿看他只穿一件白衬衫跑来,心一点一点鼓起来。
“你在生我气,是不是?”他立在秋千一侧,门廊上的灯光照出他的剪影,高的鼻子,长的睫毛以及尖的下巴。
三十五岁的男人,虽没有模特身材,但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腰背依然富有魅力。
他无疑是英俊的,否则与他长相酷似的小薇不会那样可爱。
“我没有。”我平静的说。
这一晚,于他,我确实没什么可生气的。
他礼貌绅士依旧,虽缺乏浪漫细胞,但对我来说,他已接近完美。
我只是气自己,没能实现今晚最初的计划。
“大姐和小薇是重要的家人,我希望得到她们祝福。”
“那你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我冷哼,朱家大小姐那么明显的不喜,我不信他看不出。
“今晚是我疏忽,下次我会安排正式的拜访。”他说。
我兴趣缺缺。
“小姐,说起来都是你的错,”他过来在我面前蹲下,仰头望向我,“若非你的那个吻,我何至于心血来潮?”
“哈,恶人先告状!”我伸手想推开他站起来,他却就势单膝跪着环上我的腰,“再给我一个吻,我就放过你。”
我攀上他的背,颤抖间余光瞥一眼地上,那里有两个单薄的影子几近融在一起。
“‘再给我一个吻,我就放过你’?”陈琳举着酒杯夸张大笑,“一脸严肃的人还会说这样的话?”
我歪在枕头上翻白眼,开始后悔告诉她这段故事,“今晚的事情,我全都交代了,你能不能放过我,让我休息?”
花园密会后回到罗宅,一迈进房间,就看见陈琳端着酒杯坐在床边。
她想听今晚约会的所有细节,脸上全是兴奋的红晕。
我看一眼酒瓶,她竟独饮了大半?
为打发走陈琳,我只好挑挑拣拣说一点约会情节给她。
她觉得不过瘾,非逼着我说更热情的部分,没办法,我便把花园密会那段稍加润色讲给她听。
结果她果然更兴奋,端着酒杯跟我抢酒瓶。
我被烦的够呛,跑去敲开书房门,罗顶着沉重的眼皮望向我打个哈欠,他现和陈琳以我监护人自居,行为举止也越发像在孩子面前不加约束的父母。
“回来真早,可玩得尽兴?”他笑,我皱皱鼻子,指着房间说,“她喝醉在我房间耍酒疯,快把她弄走,我要睡觉!”
他吓一跳,肩膀一抬道:“好好好,小姐,我这就去,脾气真坏,看来某人的约会不太顺利。”
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初见时冷冷淡淡礼仪周全的罗德东。
第二天罗就带我去见了教法文的老师,安排好课程,老师给我一份测试法语水平的试卷,让我带回家做。
接下来,每日上课,翻资料做作业,生活虽无聊,但过得很充实。
朱云深每晚会打电话过来,也不说什么,就互相汇报一下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做了什么,陈琳一开始还有兴趣旁听,后来觉得实在枯燥,便再也不跟我一同等电话了。
罗和陈琳起初不看好我俩,但看朱云深毅力可嘉,也渐渐放松对我的看管,只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藏着我的护照和身份证件。
按陈琳的说法是,“怕你头脑发热,跑过去千里送‘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