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大殿向来优雅清冷,笑起来也是十分的标准,绝不会浓一分也绝不会淡一分,一向恰到好处,但这一次,他稍微一愣,露出了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将十二颗牙生生都露了出来,白花花的晃人眼:“你这是吃孩子的醋么?果真怀了孕了到孩子气了,哪里有和自己孩子争宠的,你放心,咱们家里,在我心里自然永远是你排第一!”
夜神殿下当然没有想到后来的有一天,这一番话全部被锦绣还给了自己,当然又是一段说不得的血泪史。
锦绣不过是不大想吃这频婆果,她刁难了润玉,在他的千万句好话中勉强吃了几片,润玉便像是自己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一般通体舒泰,眼睛眯了起来。
待得到了院子,亭子里铺着厚厚的垫子,坐起来绵软舒服,外头挂了纱幔,风吹过去飘渺好看又吹不到劲风,处处安排的妥当,润玉便自觉的给锦绣揉腿,力道适中,十分舒服,锦绣十分受用,多少舒缓了些昏睡了三月的郁气,闲闲的问润玉:“你说孩子以后叫什么名儿好?”
润玉仿佛专等着锦绣这句话一般,一挥手,半空里浮着一张一人大小的宣纸,上面按照男女分了两大列密密麻麻的整张纸:“你且从这里面选两个即可。”
锦绣看着眼熟,稍微一想,惊叹道:“你刚刚写的就是名字?!”她当时瞧着那模样严肃,还以为做的什么紧要的事!
正和润玉闲话,水神和锦觅联袂而来。
锦觅的事情定了下来,虽则锦绣自己一直昏睡不大清楚,但锦觅时常过来,润玉也闲闲的说过,自然也就知道,她和锦觅的婚事定在了同一日,只待她过了孕初期。
她理所当然的想着锦觅要嫁给的是旭凤,别人没特别的说她也没特别的问,笑话了锦觅几句而已。
锦觅却想着润玉的小气,不叫她常常看锦绣,如小时候一般讨厌,心里十分记恨,因此特特的揭润玉的短:“姐姐前几日要吃这频婆果,大半夜的觉也不睡,夜神大殿着急的不行,半夜去找爹爹,爹爹和林秀姨想起合虚山上太阴君的府邸里还有几株,润玉就去偷了,结果被人给寻上了门,闹到天帝跟前,天帝说了不少话,太阴君得知这频婆果是姐姐吃的,最终就送过来一株。”
不想这频婆果还有这段故事,而且她根本就记不得还要果频婆果,况且润玉一向都是自律自重的人,为的她丢了这样大一个人!
她心里觉得难受,眼泪就已经滚落了下来,怜惜的去看润玉:“叫你受苦了!”
她一哭不要紧,锦绣和水神润玉顿时忙成了一团,又要叫药君,几个人一商量断定锦绣必定是哪里不舒服,到是赶过来的风神看出了门道,一拍手道:“必定是又饿了!想吃林秀姨做的酱猪蹄了!”
肚子饿了的锦绣,泪汪汪的吃了一个大猪蹄,到悟出了一个大道理,彼时她正是精贵的时候,万不能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否则说不得会被这一群一本正经提心吊胆的人折腾出什么真毛病来!
到夜里的时候,锦绣就十分精神,打了鸡血一般,兴致勃勃的要去十三天看风景,想的痴迷的流口水:“荷花那么好看,金桂那么香。”
润玉颇为为难,一面怕她着凉,一面又害怕她心里不舒畅,思来想去,翻出了压箱底的那件白熊皮做的轻裘裹住了锦绣,抱着她上云头去了十三天,偷偷爬上了天界圣树婆娑树。
站的高了,就看的格外远,仿佛天界以外离的近一些的鸟族也依稀可见,巍峨的凌霄宝殿似一坐发光的玩具,银河成了细丝带,晚风里是不能描述的温柔缱绻,润玉低头亲了亲锦绣的额头,下巴蹭着她的发顶道:“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就是遇见了你。”
叫他在黑暗之中见到光明,绝望之中心有希望,要毁天灭地之时却甘心平凡终老却甘之如饴。
锦绣的心在这样的夜晚涨的满满的,搂着润玉的腰身:“我们要好好的,身边的亲人也一定会好好的!”
她说的孩子气,润玉听得笑了起来,见她高兴,自己也觉得格外满足,牵着她的手坐下来,同她看着远处描述未来:“待得成了亲,我就跟你一起回东荒,在你的荼蘼花林里辟出几亩地种些瓜果蔬菜……”
锦绣坚决的道:“不行!荼蘼花一亩也不能少,你在花林外面去种菜!”
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