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作甚!
润玉面色惊恐至极,跪在地上磕着头求饶,每磕一次,我的心不知为何就疼一次,我用手捂着胸口,看着那红衣女人用刀狠狠的剐去润玉的龙角,一片一片的剥下他的龙鳞,再一刀,逆鳞便被拔了下来,鲜血四溅。
而我,却只能在泡泡外看着他痛苦到扭曲的表情,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狠狠地扎进我的内心,那时候我极为难受,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如今再想,恐怕就是那陨丹,因为我是万万看不得润玉受伤的。
记得我看完那小段记忆,已是满脸泪水,可现实时间并未过多久,我看向璇玑宫,那个人怕是还在这噩梦之中无法醒来。
急匆匆的就那么跑了回去,润玉果然还在床上,只不过却背对着我在里侧蜷缩着,似是在微微发抖。
我当时也没管什么礼法仪范,直接爬到他床上抱住他。
“润玉!润玉!”我用手摸上他的额头,已是冷汗淋淋。
“冷……好冷……”润玉并未清醒,无意识的轻喊着。
我想把他扳过身平躺,被子还在床尾,我正准备起身去拿,一双手臂却将我环住拥入怀中。
润玉还在梦里,轻微颤抖,抱着我不放,我看他冷,只好催动法术让自己变得暖和点,他轻喟了一声便平静了下来。
我本想叫醒他,但一望着他的眉眼却又想到了他的梦,心中一酸竟是有泪流了下来,我自是想立即拭去怕他睁眼看到,但是双臂却被他压着在,动弹不得。
只能瞪着床顶想让泪自己赶快蒸发掉。
润玉的气息围绕着我,让人十分安心放松,我竟一时迷糊,在他怀抱里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姿势未怎么变化。
我当只是小眯了一会儿,便想脱开他的臂膀起身……
“你为何哭了?”
润玉略微低哑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我吃惊的立马坐起,润玉的手臂也收了回去,我扭头看他,他躺着看我。
大意了!这种情况该怎么解释?
我搜刮着肚子里能用到的借口,沉思了一下,开口道:“小鱼仙倌法力高强,我寻思着跟你灵修有助于灵力增长,但是灵修方法我还未了解,索性来你床榻边打坐,结果灵力不涨反退,于是便伤心了些,这……为何在你旁边睡着,我也不太明白,实在抱歉……”
润玉听我这一大段下来居然也没打断,他缓缓起身,头发散落在身后,衣襟也略微散开,露出了一段锁骨。
他似是要说什么,可我眼睛却移到衣服敞开的地方,锁骨下面便是他逆鳞所在之处……我想到他被拔掉逆鳞时痛苦的表情,鬼使神差的伸手拉开了他的衣服。
然后我们两个就一起愣住了……
凸起的疤痕如枝节交错的吸血藤蔓,附着在他白净的皮肤上面,我当时心头犯痛有些发抖,润玉看着我,之后眼眸微微垂下。
“很丑陋么?”
我咬牙,这人怎么跟彦佑似的在乎美丑。
手指便摸上了那处疤痕,引得润玉身体一震,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记得之前在招募天兵之处,我听那些天兵们炫耀自己身上有多少块疤,有的人疤在脸上还非常得意,原来他们从未认之以为耻,反而觉得是一种荣耀,能证明自己是能承受住苦难的英雄。如此所见,小鱼仙倌这里也是承受住苦难的结果,那就是英雄的象征,何谈丑陋?”
润玉缓缓将手掌覆盖在我手上,我能感受到伤疤下心脏的跳动声。
魇兽在床边叫了一声,我暗道糟糕,这小白眼狼居然打小报告。
润玉像是知道了什么,眼神微动,放开了我的手。
“我前几日独自去了洞庭湖,知道了些以前忘了的事,觅儿若是好奇,我便跟你说个故事。”
他并没有怪罪我偷看他梦境,我也便放下心来。
我看到的梦也只是片段,但那凶狠的红衣女子我却极想知道她的身份,是何人敢对润玉下如此毒手,若是润玉能分享给我,想来也能缓解下他的痛苦,于是跪坐好听他诉说。
“小时候我住在洞庭湖笠泽……”
第一次听润玉说这么多话,他的眼神虚望着空气,语气淡淡的,仿佛童年被欺负,被亲母剐角,剥鳞,因为失血而寒冷到极致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