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负手而立,冷冷的目光在月下脸上停了一瞬,面色缓和起来,“叔父说笑了,我璇玑宫总管之职,自是要漓儿这个女主人才能定夺。”
“你……”月下无话可说,心痛的捂着胸口,“真是没想到,我丹朱两个侄儿,堂堂天界皇子,竟都犯了惧内的毛病。”
是否惧内,润玉也懒得和月下辩驳,继续穿梭在宝库之中,翻查比较何物最适合大婚时使用。
见润玉不理自己,月下着急起来,不再故作模样,缀在润玉身后,“你别只顾着自己啊,你忘了旭凤那个苦孩子还没着落呢,他可是你弟弟!”
润玉开匣的手一顿,“旭凤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月下不敢相信的看着润玉,“你竟不知道,旭凤违背天帝的旨意,跟着锦觅一起下凡历劫了,这都快半个月了,你莫非还不知道?”
润玉恰如其分的露出一抹歉疚之色,“这些日子我忙于筹备婚事,实在无暇他顾。”说到这儿,他笑着安慰道:“叔父也不必担心,纵然旭凤违背父帝之令私下凡间,但父帝素来宠爱他,想必待他回来后也不会如何责罚,到时我也自会帮他求情。”
丹朱却很不满意,跺了跺脚,“哪里还顾得上回来后的事。他在凡间,遇到了大麻烦!”
润玉不疾不徐走到案边倒杯了一杯茶递给丹朱,“何等麻烦?”
“你还坐的住?”丹朱呵了一句,见润玉没有丁点儿火气,没有法子,只好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旭凤不知从哪儿听到说有人要趁着锦觅在凡间历劫的时候杀了锦觅,我原本也是不信的,问他是谁造谣。要知道锦觅是水神和花神之女,又是你那未婚妻的妹妹。这六界之内,谁敢动她。可是旭凤那脾气,你清楚的很,他不肯告诉我如何听来的消息就跳下了轮回台,临走前叫我讲他和锦觅拴在一道。我和缘机心想,这跳都跳了,就想法子给栓到一起罢,也算是给小两口加深加深感情。谁想到不知何人作祟在锦觅身上动了手脚,竟趁锦觅还小时就在她身上种下一根极为古怪的冰刺。锦觅本是一朵霜花,还不要紧。但旭凤那可是凤凰,所谓冰炭不同炉。他如今又是肉体凡胎,每每想和锦觅有个肌肤之亲,别说亲上,就是碰碰手都要受大罪。”
润玉见着月下一副拍腿捶胸的痛惜模样,忽然想起他幼时因背诵道决出错,被天后以雷鞭责打五十后,月下这位叔父赶来看他时说的话。
‘润玉啊,你母神呢对你管教甚严,那也是心中对你期许甚深的缘故。你可莫要记恨于她的。再说这凡人都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虽是天帝长子,却是庶出,若不好好努力,今后如何得到诸仙认可,做个仙上仙。’
诸仙认可,仙上之仙,便是那布星台上空无一人,独自布星的夜神之职么?
他曾说没有热闹过的人是不懂孤寂的,只是当他爱上了漓儿,有了陪伴,才明白,原来曾经的孤寂是那般可怕,那般可憎。
“润玉,你还在想什么,还不快想法子帮帮凤娃!”
被月下这一声不满的催促唤回神智,润玉口吻有些寡淡的道:“叔父,这因果轮回盘乃上古神器,一旦被编好命理,就绝无可能改动。你既已给旭凤和锦觅套上红绳,我如今,也实在没有办法可想。”
这个道理,月下自然也是明白的。不过他既然来找润玉,就是早有打算。
他左右看看,过去低声道:“我听说你已能驾驭六界万水之首的太阴溟水。我想,不管那冰刺是和来历,但你既有太阴溟水在手,就可以去把锦觅体内那根冰刺用灵力给吸到自己身上。”
“叔父!”润玉本来还耐心听着的面孔骤然一冷,拂袖道:“叔父莫要胡言乱语,锦觅仙子下凡历劫乃父帝旨意,关乎神本,原本就不容任何仙神私下插手。旭凤私自下凡,本就是大错。你竟还为了他在凡间一点小小欢愉,要我下凡为他和锦觅尘缘逆命行事,真是荒谬!”
月下没想到这事儿竟会让润玉勃然大怒,“这,不过就是让你下凡,都不用一个时辰。”
这岂和花费时日多少有关系?
润玉失望的看了月下一眼,再不耐与他多言,一转身掐出遁法,直接走了,徒留月下在宝库中大呼小叫。
不过待回了璇玑宫,他却立即将绿参叫了来,“锦觅仙子体内冰刺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