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嘲讽道:“凌霄少尊,姨母忘了,这几年那位少尊都深居简出,对外说是受伤疗养调息,我看怕是早已伤及根本。凌霄宫眼下俱以润玉为首,若此次能名正言顺将润玉除了,凌霄宫群龙无首,天界以姻亲名义接手凌霄,六界又有谁能置喙。就算是那圣尊出关,几十万年后,我天界也未必要再怕他,毕竟这六界诸天,可不止一个圣人。”
“不错。”天后听了穗禾一番话,满目欣慰,“穗禾,你这几年长进了不少。”
穗禾目中立时透出刻骨恨意,“润玉断我一臂,又害我受了数年剑煞之苦,此仇不报,穗禾枉为鸟族之主。”
“好。”天后向来将穗禾视若己出,听到穗禾想要报仇,有此良机她自然不会反对,当即点头,“我们没有证据,很难说服天帝。况且那孽畜无论如何都是天帝长子,只怕最终也就是落得个关押牢狱的下场。但我这一次决不允许他再有死里逃生的机会。事不宜迟,你立即回翼渺州调集八大长老和我鸟族五万精兵,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一次一定要让幽冥成为润玉葬身之地。到时候他人都死了,天帝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表哥……”
一说到这个儿子,天后就有些头痛,“不必理会,我自有办法拖住他!”
“那穗禾这便回去调兵遣将,待润玉一前往幽冥,我便来通知姨母。”
天后目送穗禾离去,掐了个法诀招出影卫,“我上回让你做的事办的如何了?”
“属下已按您的吩咐将一切布置妥当,只是若真要在这天界动手,属下怕会失手。”
天后却摆摆手,“放心,到时自有意想不到的人代你出手。”
秋朗气清的时节,润玉坐在漓忧房中批阅奏折,眼见一炉檀香燃尽,屋中已兰香处处。他伸手将香木拔出放在一边,拂袖扫去香灰,起身走到床边为盛开的玉兰灌注了些灵力。
“漓儿,你看看,这是花界玉兰芳主亲自培植的玉兰花,她说这玉兰名叫无忧兰,此花为伴,定然一世无忧。我这几日用灵力灌溉于它,发现这玉兰颜色清雅,香味却十分馥郁,待你醒了,若是也喜欢,我们大婚之时,便选用此花妆点婚宴。你觉得如何?”
床上的漓忧一动未动,润玉却像得到回应一般,轻轻摩挲过她粉白唇瓣,“我知道你从来顺着我,定然要说好。就像你我订下婚约后,我随口让你改一改修炼的时辰,夜间先陪我去布星台,你便真的改了。我知道,你真身本是东来紫气,最好修炼的时辰就是那卯日星君身边的金鸡第一声鸣叫时,你从来就不喜夜间修炼,你每日都睡的极早。但为了我,你竟真的就此夜修日睡,生生放缓自己的进境。”
润玉说着,双目微红,脑海中不自觉回忆起种种场景。
‘你每日夜间布星,晨间又要陪我下棋玩乐,如何受的住,不如去和天帝说一说,别当这个夜神了。’
‘我几千年都做惯了夜神,昼伏夜出的,原也没什么朋友,一时倒想不通要换个什么职缺来做。漓儿若果真担心我,不如每日陪我去布星,午后再去修炼如何?’
‘好啊。’
‘漓儿可莫要哄我。’
‘为何要哄你,反正本少尊资质出众,随便修修也比你们这些资质鲁钝的修个十年八年要厉害得多。再说本少尊已是大罗金仙,就是你如今修为一日千里,本少尊也不担心妻纲不振!’
‘当真,那漓儿可要说话算数。’
‘自然说话算数,不如就从今晚开始,我保证一直坐在旁边,陪你上值,陪你下值。’
‘哪,这是桂糖糕,你尝尝看。’
‘桂糖糕?哪来的?’
‘你猜。’
‘这桂糖糕上桂香浓郁,倒是有些像广寒仙子的手艺。’
‘原来我这般厉害,只学了半月,就能有广寒仙子的几分真传。’
‘竟是漓儿亲手做的。’
‘可不是,做这个真是不容易,桂糖黏糊糊的就罢了,那广寒仙子忒是磨人,非要说什么桂糖非要自己从桂树上收集,这半个月我每天都守在那棵桂花树下面,等六七个时辰,那棵小气的桂花树才肯给我一小瓶桂糖。还有那只死兔子,我辛辛苦苦收集的糖汁,一不留神,它几口就给我添光了,难怪老胡那么恨它。好在本少尊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这么折磨我,也只用半个月,就将她的本事通通学了来。怎么样,以后你再想吃桂糖糕,就不用等到火神寿宴了,只要告诉我就行,咱们不稀罕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