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润玉鄙夷的看着彥佑和月下,“当年我母年少无知,中了废天帝设下的毒计,被骗后以致龙鱼族失去八百里太湖,这便罢了。是谁不肯收手,覆灭龙鱼一族,追杀我母?本座那位好父帝,明知荼姚这般行事,偏偏视而不见,将我视若无物的养大,又将我当成旭凤的磨刀石。我便是最后设计杀了荼姚,她也是死在自己的野心和毒辣之下。还有废天帝,知道荼姚死了,最想的就是要将弑母罪名扣在本座头上,以此换的权位巩固和凌霄妥协,他心中,又何曾有过什么夫妻之情,父子恩义。这样的父帝母神,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提什么冤冤相报。彥佑,你为旭凤喊冤之时,可曾想过我那冤死的外祖和舅父,可曾想过龙鱼族的无辜生灵,可曾想过你的义母,孤零零带着仇恨在云梦泽挣扎了几千年!你从来不想,你只记得自己所谓的良心,本座倒是很好奇,那颗心,到底是如你所想一般的红,还是如本座猜测的一片黑。”
见彥佑终于哑口无言,润玉又看着月下道:“丹朱,你指责本座囚父囚弟,骂本座心狠手辣,本座倒是想知道,当年废天帝杀兄夺位,你是否也这般义正言辞指责于他。可本座看你这十几万年过的安泰的很,一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模样。莫非在你看来,弟杀兄原是常理,还是你所谓的忠孝仁义,其实全依着废天帝的心思而动,废天帝以为忠的,他便是忠,废天帝以为是仁的,他便是仁?若依着这等想法,这天界如今皆在本座掌中,这忠孝仁义,该随着本座想法动一动了!”
“你,你……”月下没想到自己的心意竟然被润玉歪曲至此,气的手都在发颤,“你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想当年你还是夜神的时候,虽然深居简出,但也算待人宽和,处事……”
润玉看他一副十分痛心的模样就下意识厌恶起来,“叔父眼中,从来只有旭凤,至于我,不过是叔父无聊时想起来的消遣罢了。润玉自认从未变过,叔父觉得润玉陌生,不过是叔父从未花心思了解过润玉罢了!”他说完一拂袖,喝道:“来人!”
“陛下。”
润玉最后看了一眼仍在咳血的彥佑,转身下令,“立即将蛇仙彥佑送往天机轮回盘投胎转世,历劫五世方可复归天界!”
眼见一言不发的彥佑被拖走,月下阻拦不及,跺脚道:“你,你当真要把他贬去凡间受苦?”
润玉懒怠再理会他,拿起一本奏折眉眼不抬道:“月下仙人若是舍不得,自可陪他一道下凡历劫。”
月下闻言,一缩脖子不敢再开口,最后还是邝露瞧不过去搭了几句话,月下这才垂头丧气回去姻缘府。只是路上正好碰上在亭中喝茶的漓忧。
月下双眼一亮,过去道:“哎,少尊。”
“大胆!”
“绿参,月下仙人是长辈,请他过来。”漓忧放下茶杯,给月下倒了一杯茶,“月下仙人是从七政殿出来?”
“可不是。”虽然漓忧总是眉眼含笑,生的又是清丽动人,但月下不知为何,总是有些怕漓忧,在漓忧面前也不敢放肆,小心翼翼试探道:“少尊,你可知小锦觅被关了起来,彥佑也要被贬下凡间?”
漓忧早就猜到他要说什么,端着茶杯道:“自然知道。”
月下着急起来,“您为何不劝劝?”
“锦觅意图偷盗天帝随身灵宝,彥佑擅自离开洞庭封地,这两样都是大罪,天帝这般处置,已是偏袒之际,我为何还要相劝?”看着月下惊愕面容,漓忧笑的越发甜美,“月下仙人,这天界天规,我以为,您原当比我熟悉的多才是。”
“可,可他们都是为了凤娃。”
这话就更让漓忧觉得好笑了,她睨着月下,“为了火神就可随意行事。漓忧前几日才熟读过天规,却没见过有这等条文,莫非是漓忧漏看了,竟有哪条天规写着一切以火神为重?”
漓忧脸上还挂着笑容,眼睛明亮灿烂,神情真挚的很,但她越是真挚,月下越是被看的从耳根到脖子都一片通红,比面对润玉的怒火还要畏惧心虚的多。
“啊,我想起来我姻缘符还有几桩三世姻缘没有牵好,我得赶紧赶回去才是。”月下打了个哈哈,起身狼狈而逃。
“这个丹朱,活了十几万年,还没活明白!”绿参看着丹朱的背影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