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捏起鼻子,生生把一整碗豪气地灌下肚,眉头皱也不皱。喝完正要强颜欢笑时,张起灵反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球。
天井底层,胖子和刘丧又在争执什么口角,双方身上带伤,都不便出手,就隔着一张长桌,像辩论赛似的冷眼相对。吴邪听了半天,起因是刘丧想找偶像要个签名。黑瞎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劝,白昊天受不住这场面,离开回房。
刘丧这个人身上没有邪气,但是也没有太过深刻的情谊,所以永远不可能像胖子那样砸窗砸得拳头烂出血,和胖子这种打直球的人也没有共同语言。反过来说,情感上没有强烈的欲望,说不定可以比他们活得好。
吴邪笑了笑,从楼顶的瓦片间捡了颗小石子,眯起眼睛对准了半天,丢下去。石子穿过五层楼的天井,直接砸中那张茶桌,然后弹跳着落到一旁,留下桌面一个小坑。桌边的人吓了一跳,不吵了。胖子转而抬头冲楼上道:“谁的肾结石掉下来了?”
刘丧道:“楼顶的孙子下来,我听见你了!”
吴邪忙后退,挪开身子,想把自己藏到屋檐后。无奈伤没好透,身手尚未恢复,一下子就向旁边倒去,扑在张起灵身上。张起灵顺手揽住,抱到怀里。
吴邪含着嘴里的糖,就着这个姿势等了一会儿。刘丧没上来算账,他才慢慢爬起来,不敢再调皮了,跟张起灵一起走下楼。
*
胖子来敲门,吴邪给他们开门道:“回来了?”
萨沙和他的队伍回来了。
刘丧做了个进去再说的手势,白昊天放下手机,上前一步低声说:“而且他们精神还很好的样子。”
吴邪挑挑眉,“精神很好?”
胖子便道:“真的很怪,哪回我们不是累得跟一夜七次一样?那群人回来时简直跟嗑了药似的,容光焕发赛神仙。”
“聚众溜冰去了?”吴邪沉吟道。
刘丧道:“说不定真的吸了什么……”
“倒也没有那么嗨。”胖子打断,“个个看上去也健康。”
张起灵端着建盏回来了,吴邪转去瞅了瞅今天是什么粥。胖子忙道:“小哥,你去打饭的时候看到那伙人了吗?是不是精神得不太正常?”随即做了个吸烟的手势。
张起灵放下碗,淡淡道:“今天回来的这批人,不是之前的那批。”
吴邪停下捧碗的动作,转头说:“换过了?”
胖子冲刘丧道:“你怎么看的,你没发现?”
刘丧怒,“我的眼睛没耳朵那么好。”
带队的萨沙依旧是那个萨沙,但是其他人的面孔都是生的,从没见过的。白昊天露出个惊悚的表情,“他难道是每次都领一队人去给姓焦的献祭?”
胖子道:“你看那些大老爷们,怎么可能是童男童女?”
张起灵摇摇头,道:“他们那些人的团体性质很奇怪。”
“什么团体性质?”胖子说:“是个学生会?长得也太老成了。”
吴邪皱了皱眉,仿佛理解了张起灵的言外之意,正要开口,白昊天哎了一声,指着房间里床边的地上,“那是什么?”
胖子听了,还以为是什么,忙去遮她眼睛,“小朋友不该看的别看……”
吴邪回头,床边是张起灵一地的装备,还未整理好,便对胖子澄清道:“没什么东西。”
白昊天往里走了几步,指着道:“这是谁的?一看就是我们十一仓出来的东西。”
吴邪看向张起灵,但后者面露不解,似乎也不明白为何有这种说法。
张起灵道:“你说的是哪件东西?”
第8章 请票选警长
(警长:狼人杀中,警长之位要在第一个白天进行票选,担当警长的人需带领其他人,能够影响后续的行动决策。)
那是一只工具钳,美国的军工老牌子。把手上缠了不少胶布,泛黄得厉害,但没有一丝脱落的迹象。出门在外不外乎几把趁手的工具,在保证实用的前提下,工具越老越好,因为这样使用起来才最熟悉,不会出错。
至于这个工具钳,吴邪已经记不清最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似乎贯穿了与张起灵相关的活动,从始至终潜伏在记忆角落里。开罐头,划墙缝,修器材,都十分琐碎。偶尔出现派上个用场,很快又被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