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东西给我试一下。”我说着就要拿过来。闷油瓶迅速避开,淡淡道:“费洛蒙在毒液里,还没分析出毒性如何,我不可能让你冒险。”
我本想见识一下那种庞然大物活了多少年、遭遇了多少事,可闷油瓶坚守底线,一下就很没劲。我心生鬼祟之意,打算过几天偷偷取出来,用个几滴也不会被发现。
闷油瓶的声音适时响起:“不要打鬼主意。”
更没劲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转头看他:“你现在能感知我的意识?”
他嗯了一声,又道:“但是在秦岭的时候,突然没了联系。”
“我也是。”我说:“见鬼了,秦岭到底是什么地方?”
试了一下,原先的感觉又回来了,心中大石才落地。事到如今,还有闷油瓶陪着我,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两个老男人刚告完白没多久,我还想活着体验一下这种滋味。我想了想,笑道:“倘若我真死了,你岂不是……要守活寡?”
闷油瓶拿我没辙,看了我一眼,道:“吴邪,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看他表情严肃,就收起嘻哈的态度,依然反驳一句:“随口说说的,你又不能预见未来。”
其实这时他的情绪已经产生很大的变化,但我觉得,这么个闷油瓶子也不会表露出什么。所以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把我拉到墙下,在隐蔽的角落里强硬地吻上来。
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这里是中间一条窄小的通道。山洞里人工呼吸时我没能过一把瘾,现在才放肆开来。闷油瓶的架势更像是野兽的扑咬,吻得没有章法,凶猛异常。虽然我记得换气,还是渐渐沦陷了进去。
他死命按着我的后脑勺,舌头开始攻城略地,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只能默许了他的索求。按理说这样的吻法毫无美感,但我还是脸上发热,浑身酥麻。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在我看来都撩人得要命。
吻着吻着,朝向另一个方向发展,闷油瓶舔我耳朵的时候,我的呼吸节奏就溃不成军。这一块是大多数人的敏感带,滚烫的气息洒在上面简直受不了。我半抗拒道:“你怎么……像小满哥一样喜欢舔?”
闷油瓶低低地说了一句“不一样”,然后一路往下,扯着我的衣服,从脖子吻到锁骨,用嘴唇带来抚摸的感觉。
欲望渐渐占据身心,我抓住一丝理智,抱着他的肩膀问:“就在这里吗?”
某根硬东西已经顶了过来,而且我自己也有了反应。互相顶着对方,这暗示意味十分强烈。闷油瓶听到我的话后停了下来,在我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向后稍稍挪一小步。他两只胳膊抱在我的腰上,力道小了很多。
闷油瓶的第一句话是:“我确实无法预知未来。”
他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浓烈的感情,我发现在他的心底仍有不安的成分。真的是要当作小孩子来哄了,我想着,揉揉他的头发正经道:“乖,爸爸在这。”
他的情绪并没有安定下来,只是看着我的眼睛,“我不能保证安危。”
在费洛蒙提供的那段蛇沼的影像中,闷油瓶说过类似的话,他护不了我。换成以前的我,根本不会觉得天下有什么能难住他。然而现在的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心底也藏着痛苦。但其他人都看不到这份痛苦,说的不好听一点,逞强是闷油瓶的习惯。
我笑了一下,“我用不着你操心。”
目前为止,我了解的可能只有冰山一角,但这不代表希望渺茫。费洛蒙让我看到了那些局内人的人生,在不同视角的切换中,苦涩和绝望仿佛是恒久不变的主题。也正是在翻来覆去的苦痛中,我好像懂了什么。
所以,再提什么保不保护的问题,压根没有意义。我望着屋檐,忽然想到在广西做完手术后,黑瞎子把蛇交给我,曾说“它会引来不少危险”。
应该是“他会引来不少危险”。
原来如此,黑瞎子这话是对闷油瓶说的,我才是这个“他”。路上危机重重,黑瞎子是个明白人,他在提醒闷油瓶去注意从此以后的安危。现在想来,我果真常常被闷油瓶罩着,偶尔才是我罩他。
闷油瓶把头埋在我肩上,我也去吻他的耳朵,就听他语气深沉,说道:“别动。”
他一开口相当于在我耳边吹气,皮肤很痒,下半身又闹不住了。我老实下来,不再招惹他。谁也不说话,就安静地抱着彼此。虽然下面硬着,脑海里却空空荡荡,一种自然的状态。我们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两棵相互缠绕的大树,即使挖断树根,这种姿态也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