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大约是对我有愧,封了我一个“金花郡主”。
我们和四郎公主的婚礼,在边境雄州举办,顺便交割第一年的岁币。这北归的一路,可谓是我们的蜜月提前。
韩大哥曾说,如果我不愿意,他一定帮我退婚。
我告诉他,大郎一家,就是曾经收留我的人家。
大哥一想到四郎,就全明白了,还调侃道,“原来你们也是青梅竹马?”
额,“青梅竹马”这四字,放在我和大郎身上,简直别扭死人。不过老哥你,无时无刻不秀一把恩爱,也是醉了。
其实有点舍不得,韩大哥对我最好,却不求任何回报,也许这就是亲人吧!
他也看出我的不舍,拍着我的肩头道,“以后我南巡之时,就来边境看望你们,驸马和公主也会希望同来吧!反正妹婿如今升任雄州知州,永镇边界,总有机会相聚!”
我欣喜地点了点头。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和大郎回太原祭祖,顺便把文广接回来同住。原来大郎身边,没有女眷,文广自小养在老家。
没想到我们来到杨府,却吃了闭门羹。
大郎一脸抱歉,怕我难过。
我嘿嘿一笑道,“正门不行,还有后门。”
忠叔若是还认得出我,一定会给我开门!我以前和四郎,偷跑出去逛街,都是他帮我们留门的。
果然,忠叔瞪大了眼睛,左瞧右瞧,大喜道,“梅娘子,你可回来了,夫人和小少爷,一定会很高兴……”
和忠叔寒暄了一阵,我和大郎直奔忠义堂。
此时,杨夫人和三位少年,正默默端坐在那,堂内一片静谧。
我们迈入堂内,杨夫人看到我很是激动,走上前挽住我的手,唤道,“妹子,你还活着?”
我向她点了点头,也握住她的手,不知为何有些伤感。杨夫人一身素色褙子,额间一条淡青抹额,向后盘起的乌发,已有几许银丝,眉梢眼角的皱纹,显露了她的忧愁。
三位少年也迎了上来,五郎微微一笑,颔首致意;六郎喜出望外,轻轻地唤了声“小姐姐”,我朝他眨了眨眼;七郎生涩地瞅着我,大概不记得我了。
果然没有杨八妹啊,呜呜……
杨夫人见大郎站在我身后,面色一沉道,“哼!大郎,你还有脸回来?你以为找回了你梅姨,就能弥补你的过失?四郎去辽国当驸马,那是迫不得已,为了宋辽和平,你算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娶辽国金花郡主?”
大郎一脸纠结,欲言又止,深吸一口道,“娘,您面前的就是金花郡主。”
杨夫人没反应过来,向左右望了望,斥责道,“你发什么疯,你还敢把她带进忠义堂!她在哪?看我不把她打出门去?”
我在一旁也很是尴尬,心虚地笑道,“那个,姐姐,啊不,婆婆,您不要生气。金花郡主什么的,那都是浮云,跟我没关系。我在辽国找到了亲哥哥,大郎只是带我回来!”
杨夫人听我喊她婆婆,已然一惊,后面更是接二连三,大郎只得慢慢解释,她才清楚来龙去脉。
她又骂大郎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她吃了那么多苦,早该把她接回来才对!”
大郎很无辜地望着老娘,无言以对。
后面自然是皆大欢喜,亲人团聚,互诉别情。
大郎本想接杨夫人去雄州,但她怎么也不肯,非要守着祖宅,只好托弟弟们好生照顾。
我们回程时,路过我初来乍到的村庄,那里流传了一个怪谈,说是虎啸林本有白虎作祟,某日跑出来一个白衣女子,白虎就绝迹了,村人说“白虎成精”。
大郎兴味道,“原来你真的是山鬼!”
“那你还敢娶我,不怕我半夜咬死你?”我作势要咬他。
“还记得你曾预言,我会成为契丹的凶神吗?”他握着我的双手,目色幽深,“山鬼配凶神,倒也是旗鼓相当!”
难为他还记得!
我靠在他的怀里,突然感觉很安心,无论我是谁,我从哪来,“此心安处是吾乡”!
我们回到雄州后,文广一开始还有点别扭,不过我从不把他当儿子对待,只是如666一般,有时送他点小玩意,或陪着他玩耍,不太过分,就不干涉他的捣蛋。
大郎看了,连连叹气,说什么慈母多败儿。
几年后,六郎调来雄州当团练使,与我们住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