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暗中观察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修仙者,求过许多人,却无一不是被拒绝。
唯一于她多说几句话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看似风流的男子。他说话的时候有一股由内而发的温柔。
“修仙之人也有命好的和命不好的,你就是后者。”
果然很温柔。言卿这样想到,更加坚定要跟着他的想法。
“我的命已经很苦了,不怕更苦。”
“……小丫头,这可是你说的,你与我也算是有缘,既然这样,你就做我的徒弟吧,以后可不能后悔喽!”
言卿当即说道:“不会后悔。”
“呵,那就当牛做马地报答我吧。”如果不是有缘,他为何会在见到她的时候,就起了好奇心,为她卜卦,沾了因果。
算了算了,自己的山谷也清冷了许久,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是个好苗子,就捡来当个弟子给她解闷吧。
白驹过隙,短短几十年,筑基结丹,不知疲惫地查沈家当年发生的事情,然后便是一室死尸,一场大火烧光沈家。
据说沈家飞升上界的人不少,她仍是不管不顾地杀了那几个狼心狗肺的人,其他人她却任性地放过了,没有追究,没有灭口。
这件事上界的人肯定知道,所以在这之后,她就躲在师父的山谷里拼命修炼。后来师父飞升,山谷里只剩下她一人,清冷了几百年。
直到她外出历练心境,天雷呼啸而至,转瞬便落在她身上,那姑娘的雷劫不往历劫之人身上劈,统统砸在了她的身上。
九九八十一道,飞升之前的最后一道雷劫。
死前,她还听到那个女子不忍貌似不忍的声音:“这是我的雷劫,怎么会劈向这位道友。”
“应该是她作恶太多。”
作恶太多?真是可笑……
言卿走马观花,看完了自己的一生,最后一幕,是无尽的虚空和眼前渐渐收拢的冰蓝色光芒。
“师父。”她轻声呢喃。
“哎,喊什么呢?”那一袭白袍,剑眉星目的男子仰卧在铺着绸缎的矮榻上,正斜斜地看过来。
“谢谢。”
“呵,傻丫头。”白机辰自己收了个傻徒儿,“你师父我,就是给人算命的,你是我徒儿,我不给你算给谁算?”
言卿当即改了语意:“那谢谢我自己眼光好,找你做我师父。”
白机辰:“……”好像还真的好,如今命改了,还顺便拐了个男人。
想起那人,白机辰有些按捺不住:“你觉得沈玉琢此人怎么样?”
言卿翻了个白眼:“我才刚醒,什么沈玉琢,不认识。”
“……就是你那三个世界里的那个男人。”
“你认识!”言卿直觉不对,眯眼看向自家师父。
“就是为他算了一命,然后坑了他一把,过几天他还要给我送几箱子的灵石来,你要不要见一下——哎!别走啊丫头!我不说了不说了!”
言卿停下脚步。
白机辰:“那你对他……”
就知道会是这样!
“别别,满足一下为师的好奇心嘛!”
言卿不停,没有回答。
白机辰咂咂嘴,躺回矮榻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数数日子,沈玉琢今天就该来了,阿卿不陪他,他就去逗逗这个家伙好了。
一只异常粗糙的纸鹤歪歪扭扭地飞到白机辰头边,围着他转了一圈,被白机辰毫不怜惜地抓进手里。
“玉琢求见。”
“噗!就说四个字,怪不得追不到人,不然劝我家阿卿忘掉他吧。”白机辰闷声道,起身将人迎进来。
“玉琢君有何事?”
“来送答应你的报酬。”沈玉琢挥手将一大箱灵石拿出来。
白机辰笑着收下。
“看在玉琢兄如此大方的份上,我可以免费回答你一个问题。”
“问题?”沈玉琢眸色微动,似是想问什么,却又很快收敛,“玉琢没有问题可问。”
神魂俱碎,葬身虚空,那人不能再回来了。
白机辰只觉得一口淤血闷在胸口,让他想吼一声,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阿卿,为师送你一箱礼物,快出来看看。”
他用了传音术,言卿在房中清楚地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