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看着一点点透明化的一之濑,明白这个梦就要结束了,他最终没能说出那句话,而这正和他意,他也没打算说。违背自己本愿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直到一之濑消失了,齐木一个人还站在那片充满了梦幻气泡的世界里。这时候齐木突然觉得这个不知道怎么制造出来的世界有些冰冷,并不像是看其上去那么温暖甜蜜。
在他还在想怎么摆脱这个梦境的时候,场景又变换了,这下齐木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潜藏在一之濑那具身体里残有的意识,尤其是在看到幼年时期的一之濑的时候,他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
现在的他,作为旁观者看着童年的一之濑所经历的事。
是交换身体后的会出现的正常情况?那么一之濑那边也会出现和他一样的感觉吗?
这么想着,齐木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啊——”小小的一之濑维持着坐位体前屈的姿势趴坐在地上,一边站着的黑色西服女子也许是她的母亲。
“妈妈,我今天可以不跳吗?脚好疼,好累……”一之濑出声恳求道。
齐木本就对小孩没什么感觉,只是看到一之濑大大圆圆的眼里有泪珠子打转着的时候也难免有些不忍心。不仅如此,一边的舞蹈老师,还用她自己那大手压着一之濑的背部,迫使一之濑整个人完全贴到自己的腿上。
“呜呜……妈妈……我不要练习了,好疼好疼……妈妈……”一之濑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齐木看向一边的黑色衣裙的女人,她始终没有任何别的表情,她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之濑,不出一言。
紧接着,场景变换到一之濑上幼稚园的时候。
看样子,她大概是五岁的样子。
齐木看着戴着黄色的帽子的一之濑躲在佣人的身后,抱着她的大腿不肯松手。她的脸上有着说不尽的恐惧,看样子是她第一天上课。
“小姐,你要自己一个人到里面去哦~”佣人温柔哄着小小的一之濑。
“妈妈……妈妈为什么没有来呢?”一之濑的眼睛又湿了,“妈妈不是说好了要送我上学吗?”
“小舞小姐,夫人临时要开会,所以不能来啦。”佣人伸手摸摸一之濑的脑袋。
一之濑不死心,抓着佣人的手一脸认真地说:“可是妈妈已经答应了我啊……”
看到这里,齐木多少也明白一之濑的过去大概是如何的了。
再然后,场景变换到一之濑小学的时候。齐木看着蓄着齐肩长发的一之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写着日记,嘴里念念有词。
“今年的生日依旧是一个人过呢。”她面露失望,“可是妈妈一直很忙啊,现在姐姐也出国留学了,今后家里恐怕只有我一个人了呢。”
说着,她把手中的笔放下,然后望向窗外的倾盆大雨。
“下雨了啊,妈妈能即使回家吗?不如打个电话吧?”一之濑自言自语,面露担忧。
很快她又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不行不行,妈妈工作最讨厌被打扰了。”
……
齐木看了很久很久,也意识到自己在这梦境里待的时间似乎长了些。在他想着要怎么唤醒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场景突然来到了校园。
那是一之濑高中一年级的时候——
“雾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一身灰色制服裙的一之濑站在天台边,一脸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女。
“朋友?那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少女一步步逼近一之濑,嘴角有着嘲讽的弧度。一之濑一边后退,一边不时看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防护栏。
“你明明不喜欢芭蕾,但你为什么要去参加比赛?还要抢走那本来属于我的冠军!”被唤作雾火的少女咄咄逼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压迫得一之濑无路可退,直到一之濑的身子彻底撞上防护栏的时候,雾火才停下,旋即她伸手抓起一之濑的衣领。
“我……我参加比赛是为了……”让妈妈看到自己的努力而已。
仅此而已,一之濑瞳孔一缩,看着雾火那充满愤怒的双瞳,她只觉得恐惧,此刻的她害怕地直发抖。她也不敢直视雾火那张满是责怪和怨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