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我慌极了,刚才明明所有事情都还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现在怎么就……?
可我又没办法摸到他的呼吸,不能确定现在是什么状态,能看到的只有他的身体——
正想到这里,我往他的胸口瞟了一眼,竟然看到他的胸膛很平缓地起伏着。
这是……睡着了啊??
我松了一口气,同时要被我自己的神经质气笑了。
之前从来没感觉到过三角头会有呼吸,看来,他是真的在从教会所制造的“怪物”,变回他原来作为“人”的样子。
我把被子给他盖上,又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只是见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虽然担心,但我大概还是可以理解,我不清楚他到底这个样子维持了多久,要从“怪物”中变回来,显然不太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是我不知道,他醒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安静地在那里坐了一会儿,还是轻轻站起身来。床轻轻“嘎吱”了一声,不过,这声音仍然不足以吵醒三角头,他的呼吸依然平缓。
我又看了一眼小三角,然后再轻轻出了房间,关上门,拐了一个弯来到隔壁的病房。
系统和之前说的一样,仍然在那里等我。他根本不用问,就已经掌握了刚才在隔壁发生的一切。此时此刻,只是用迎接胜利者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恭喜你完成了所有的任务,拿着‘钥匙’,你就可以冲破寂静岭的诅咒,从这里出去了,兴不兴奋?”
“钥匙?”我有点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看着他抬手指了指我垂着的手,将那只手抬起来摊开,刚刚才失而复得的耳钉,就躺在我的手心里。
这个东西……竟然是钥匙?
他似乎觉得我陷入沉思的表情非常有趣,一直一言不发带着微笑盯着我的脸。我看了一会儿,将耳钉放进了口袋里看着他:
“现在我可以问问题吗?”
“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了。”他轻轻笑着道。
我稍微在心里面盘算了一下,开口道:“你和三角头有什么关系?”
他好像没想到我会先问这个问题,看上去愣了愣。但他没有回答,而是先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猜测。”我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三角头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噪音,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没有把他判定成‘危险’才会这样。可是后来我又发现,他在的时候,不仅是没有噪音,就连报攻略进度,你都一定会等三角头不在的时候。还有,你竟然很自然地就叫三角头‘威廉’,为什么呢?你是在他变成‘三角头’之前就认识他,然后,害怕他认出你的声音?”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停下来,看着系统的反应。
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惊慌失策,比我预料得要冷静很多。从他之前的反应,我觉得自己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可他最后竟然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吗?但我还没有问出来,他就开口了:“不,我不认识他。不是‘认识’,而是,我就是他。”
这下轮到我目瞪口呆了,看着那张我熟悉的友人的面孔,说不出话来。他摆了摆手,继续道:“不,这么说可能会让你误会。你放心,我的意思并不是我和你亲爱的三角哥哥是一个人。这不太好解释,应该说,‘我’其实并不存在,只是因为他而出现的一个产物。”
他说得对,这确实不太好解释,至少我仍然没能理解,所以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之前的事情你都知道,或者说至少知道一点,对吗?三角头,啊不对,应该是你亲爱的安德鲁,由于在执行仪式的时候和教会有些冲突,被迫接受了一项古老的惩罚,被做成了怪物。”
我点了点头,尽管自己的表情仍然茫然得像个智障。
“在进行这个过程的时候——我敢说,教会那帮人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这件事,莫名其妙,在这过程中,他的意识有一部分,变成了——我。我的身份,叫做‘神使’。”
“你是为教会服务的?”
“也不尽然,”他面对我明显有些指责的口气,竟然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为‘神’的降临服务才是我的本职,但某些时候,我的任务和教会有重合。只是我不知道在举行仪式的时候,竟然触发了‘恐惧’使它暴动——后面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为了能从根源上解决‘恐惧’,当然了,那个时候的你,肯定没有办法和那东西抗衡,所以我自作主张地决定,等你长大了再回来,先解决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