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无容垂首道:“花公子,刚才多谢你了。”
花无暇是三年前由石观音亲自带回来的,他温文尔雅,似是神仙之人,谷中弟子对他多有倾慕。但是曲无容看得分明,所有暗里向他示好的,明里挑逗他的,都被石观音不声不响地处理掉了。以前石观音最喜欢的男子也只是保持了两年的新鲜,谁也不知道石观音为何放着花无暇三年而不动他。虽然曲无容也摸不准石观音的意思,但谷中人都开始称呼花无暇为“花公子”,是尊重,也是畏惧。
一点红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此言一出,曲无容就红了脸,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一点红却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曲无容走了,她是红着脸走的。
花无暇笑道:“等到红兄办喜事的时候,可千万莫要忘了邀请我。”
一点红道:“一定。”
他们现在还是身处险境,却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美好的生活。这就是希望,而就是因为希望,人才能爆发出生的动力。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就见到两个少女扶着楚留香走进来,楚留香竟像是已奄奄一息的模样,姬冰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冷冷道:“看来你对那位石夫人,倒真是卖力得很。”
花无暇暧昧笑道:“也快得很。”
楚留香哭笑不得,叹了口气,道:“你们这却是想错了……”
他话音未落,那两个少女就倒了下去。
一点红和姬冰雁都已睁大了眼睛,花无暇笑道:“看来香帅是没有中那迷香了。”
楚留香道:“不错,我已经将石观音气了个半死,一个半时辰内,她绝不会出来,咱们要走,就得乘这个时候。”
花无暇笑道:“楚兄在我面前说出这等打算,是否太过大意呢?”
微妙情愫
楚留香笑道:“花兄刚刚救下曲姑娘,石夫人怕是恼了你了。不知花兄可愿和我们一起走?”
花无暇冷淡道:“适逢其会罢了。现下娘娘这一方可是占据优势,在下不才,也颇得娘娘倚重,又为何要跟着你们一起逃窜?”
楚留香诚恳道:“石夫人的处罚一向严厉,而花兄正值青春年少。”
他这话却是真心。石观音喜怒莫测,她的惩罚随随便便就能给人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而花无暇年少俊杰,如此人品风貌,若是成了曲无容或是石驼,岂不是暴殄天物、遗憾终生?
石观音现下心情不好,等到发现楚留香逃走,心情一定会更加不好,回想到花无暇救下曲无容,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
花无暇冷笑道:“楚兄看我没有武功,就觉得我好欺负么?我现在就告知娘娘,想必是可以将功补过。”
楚留香道:“我信你。”
姬冰雁正要说话,却被一点红拉住了。
花无暇漠然道:“香帅也信过无花。”
楚留香道:“人不能因为一次欺骗而不去相信,而现在,我信得过花兄。”
他眨着眼睛笑起来,目中闪动着顽皮、幽默、机智的光芒,又充满了真诚。
任谁被这种眼神看着,也是要心软的。
花无暇和他对视半晌,叹道:“楚兄可知道罂粟?”
楚留香动容道:“那是一种极可怕的药物,难道花兄你……”
花无暇道:“已经三年了。”
楚留香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罂粟上了瘾,岂非就一直被控制在别人的手里?此物没有解药,难道那些上瘾的人就没有解救之法么?
楚留香已经决定,以后一定要找出罂粟上瘾的解救之法,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花无暇此生岂非已是毁了?他根本离不开石观音,若是石观音活着,他就永远活在她的控制下,若是石观音死了,他岂不是也活不了多久?
回想起进来时见到的那些扫地的美男子,楚留香不禁咬牙:石观音,你究竟要毁掉多少人?
花无暇突然道:“楚兄不必太过担忧。”
他话锋一转:“楚兄可曾注意到我的衣服?”
姬冰雁插口道:“和之前那件一样,都是同色的花纹。”
知道花无暇也不是自愿的后,他对花无暇的印象似乎一下子好了很多。
花无暇点头道:“要做出这件衣服其实很难,只因这世上同时具有这等技巧和这份眼力的人实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