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深夜偷窥?”
“我先来到这里,只是你没有注意。”
海莲娜略微抬起眼睛,刚想说什么,目光却忽然凝滞在他胸前的徽章上——“等一下,你不是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
“对啊,我不是,”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缓步走到壁龛前,“但我想拉文克劳学院应该欢迎所有渴望智慧的人。”
“那你为什么会在斯莱特林?”海莲娜眯起眼睛问。她对于这个银绿色的学院从来都没有太多好感。
“我吗?”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这是分院帽的决定,我想你应该去问它。”
海莲娜没有追问下去。一个深夜溜进别人公共休息室的男孩并不会引起她太多的兴趣。毕竟正如他所言,拉文克劳的大门是对所有人开放的。它既不隐藏自己的位置,也不会通过花哨的口令阻止别人进入,所有能通过门环考验的人,都有资格进入拉文克劳的殿堂。
见她半天不说话,男孩却开口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见到过你许多次了,每次你都是一个人在这里看她的雕像。”
很多次了吗?她不由皱起了眉,被监视的感觉让她觉得不舒服,更何况对方是个小男孩。
“这不关你的事,”她波澜不惊地说,“回到你自己的床上去吧,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我只是对创始人的时代很好奇,”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带着某种压抑的迫切,“我敬仰他们,特别是其中两位,罗伊纳·拉文克劳和萨拉查·斯莱特林。”
“为何?你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这一点我并不奇怪,可为什么会有拉文克劳?”
“‘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他轻声念出雕像底部刻着的文字,“没有人不向往智慧。”
“可是多余的智慧往往有害,”她忽然感到一丝倦怠,转身准备离开,“回去吧,小男孩,我并没有兴趣给你讲睡前故事。”
“那只是因为无能的人不懂得如何驾驭智慧,”他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声音笃定而清晰,“还有,我的名字是汤姆·里德尔,我不是什么小男孩。”
“对我来说没有差别,”海莲娜头也没回地说。
“你会回来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对着她的背影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毫无根据的自信,令人恼火。
“当然——只不过那是在你死后很多年了,”她讥诮地说,随即飘离了。
那个叫汤姆·里德尔的男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愠怒,反而抿起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 [3]里德尔
事情进展的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顺利。
里德尔一个人坐在公共休息室壁炉前的沙发里,眼睛望着跳动的炉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按照计划,他原本应该在拉文克劳塔楼再一次碰到独自前来的格雷女士,然后从一个敬仰先辈的好奇学生逐渐变成一个安静而富于同情心的聆听者,只是在不经意间获悉拉文克劳遗物的下落,最后还要真诚地发誓为她的信赖保守秘密。
一个完美的计划,只是这该死的女鬼并不配合。
自从上次分别,他已经一连三个月没有在城堡的任何角落看到她的踪迹了——哪怕他已经派出自己全部的手下去盯梢。他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的从城堡内消失了。
“没用的家伙,”他自言自语一句,同时向后靠了靠,让身体更深地陷在沙发里。一个幽灵还能去哪呢?虽然他早就知道那群白痴是靠不住的,但是现在除了天天在拉文克劳塔楼蹲守,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没有任何关于格雷女士的有效信息。她是最早出现在霍格沃茨的一批幽灵,早到在任何书面记录中都无迹可寻。而且不像别的幽灵,她极少提及自己的过往,以至于他甚至一度怀疑“格雷”是不是她的真名。而最棘手的是,现在他连她的行踪都失去了。
在你死后很多年了——格雷女士临走前留下的话语清晰地回荡在他耳畔。
她想消耗时间,但他却消耗不起。汤姆·里德尔这样想着,忽地站起来。他不得不寻求一些帮助了,尽管他痛恨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