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终于等不住了,几人告别老猎人的儿子就要往吊脚楼走,没想到这时候却终于有了老猎人的消息,阿赖家的儿子在水牛头沟子里打猎的时候发现了盘马老爹,也就是老猎人的衣服,上面全是血,老爹可能出事了!大伙儿现在就组织去搜山救人!
小哥面色沉寂,看不出一丝波澜,但脚步却跟了上去,吴邪下意识要追上去,他却突然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绪,“你最好留下。”
吴邪一怔,像是被什么击中,他张了张口,却吐出了干巴巴的两个字,“理由?”
那双平静的眼微微垂下,他回身,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冷淡,“没有必要。”
他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
真的太像之前的他了……
吴邪有半晌愣在原地,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已经将那些遗失的记忆全部找起来了。
可那并不可能。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吴邪踌躇了一下,他明白他这样说的用意,只是……
他回头望了身后连绵起伏的一片吊脚楼,最终还是咬牙追了上去。婠婠那边有云彩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那个阿宁想对她不利,婠婠也有自保的能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盘马老爹。
小哥只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吴邪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婠婠这一天根本没能醒过来。
云彩简直要急疯了,要不是吴邪走之前跟她提过婠婠身体不好,比较嗜睡,让她不要打扰,她早就坐不住了。
可即使如此,她心里还是担忧——就没见过睡成这样的,这都一天过去了,怎么就还没醒?
她们瑶寨里的姑娘一个个从会走路就开始满山地跑,身子骨都很不错,就算是她安静不爱到处跑的姐姐云朵,也几乎从不生病,绕着寨子跑两圈也不带喘的,她哪里见过像婠婠这样娇弱的姑娘,花骨朵儿似的,好像一碰就会碎。几次三番想要去把她叫醒,但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又实在忍不下心来。
只是心里到底记挂得很,难免想多了些,最后她甚至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去把那个赤脚医生叫过来给她看看,兴许就好了呢?
还是云朵制止了她,有些无奈地说,“人家从大城市里来的,什么好医生没见过啊,那是咱们寨子里的那位能比的吗?你呀,就别咋咋呼呼地瞎操心了。”
云彩心里不服气,但也没法辩驳,闷了一口气帮云朵烧水。
等到了傍晚时分,寨子里突然热闹了起来,好像一滴冷水渐进了热锅里,一下子就炸了。
云彩正想去瞧瞧怎么回事,二水家的小崽子就跑了过来,告诉她和她姐,盘马老爹在水牛头沟子里出了事,她们的阿爸要进山找人,晚饭不用给他准备了。
“那两位老板呢?”云彩急急问道,“他们总不会也一起进去了吧?”
小崽子抓了抓脑门,一脸茫然,“这我咋知道,阿贵叔也没说啊。”
云彩急得想揍他,还是云朵拉过了她,抓了一把豆角干递给那崽子,放他走了。
她嗔怪地看了云彩一眼,捏了一把她的脸,笑骂道:“你干什么呀,他才多点大,毛都没长齐呢,能知道点啥,你犯得着和他闹脾气?咱阿爸进了那山沟子也没见你那么大脾性,净关心人家老板去了。”说到这里她难免担忧,“我说,阿妹你不会真看上人家小老板了吧?那些人和咱们不同,你可别犯傻啊……”
云彩吐了吐舌头,飞快地打断她,“姐!你在这守着,我再去楼上看看。那姑娘兴许醒了呢!我得去瞧瞧。”
也不理会云朵的欲言又止,她飞快地穿过大堂,蹬蹬蹬上了楼梯,直到快到了尽头,她才放缓脚步,脸上爬满了沮丧的神色。好半会她才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走完楼梯,上了二楼。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位因为中了暑而一直躺在房间里的宁小姐从靠南边的一侧走了过来,与她碰了个正着。
云彩下意识拉起一张笑脸,正要打招呼,那位宁小姐却狠狠瞪了她一眼,有些狼狈地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云彩一愣,脸上笑容微僵,嘴角向下一撇,心里头说不出的委屈——这人怎么能这样啊,昨天还是她照顾她的呢,没想到这回竟然给她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