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听了心中暗骂,胖子听到他的动静,猛地回头,面露尴尬之色,立即道:“醒了?来来来,给你留着饭呢,趁热吃。”
吴邪怒目道:“你刚才说什么呢?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吴邪是刚起床,大约脸色不好看,而且吴邪现在最恨别人瞒着他,虽然他知道胖子所谓的不能告诉自己的事情可能很不靠谱,但是吴邪还是非常不爽。
胖子给吴邪吓了一跳,还装糊涂:“什么不让你知道,我说不能让你累到,你听岔了吧?”
吴邪呸了一口,坐到他边上道:“得了得了,你别以为你是我三叔,你可糊弄不了我,到底什么事?快说,否则我跟你没完。”
胖子看了看吴邪的表情,吴邪就一点也不让步地看着他,催道:“说啊。都露馅了你还想瞒,我就这么不能说事情吗?你要不告诉我,那咱们就分道扬镳,你知道我最恨别人瞒我事情,我说到做到,你要不就看着我死在这里。”
胖子就挠了挠头:“妈的,你他娘的怎么学娘们撒泼,还要死要活的,我不告诉你可是为了你好。”
吴邪骂道:“少来这套,这话我听的多了,好不好我自己会判断,到底怎么回事情?”
南祭睁开眼睛,“他想知道,就告诉他。”
胖子有些为难,就看了看张起灵,张起灵没做任何表示,他就叹了口气,道:“你跟我来看样东西。”
吴邪走不了,胖子就搀扶着他,来到遮阳棚的下面,上面的文件已经被整理过了,显然刚才他们看过,胖子把所有的文件叠到一起,露出了下面的石台子,吴邪就看到文件下面,平坦的巨石表面,有黑色的碳写了好几个大字。
晚上黑,这里离篝火又远,看不清楚,胖子就打起矿灯给吴邪照明,吴邪走远几步辨认了一下,就愣住了。
那是一句话:
我们已找到王母宫入口,入之绝无返途,自此永别,心愿将了,无憾勿念。
吴邪呆住了,胖子在他后面道:“我收拾文件的时候看到的,本来遮起来不让你看到,免得你看了钻牛角尖……你三叔这一次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且,他娘的他选择了永远把你丢下。”
这确实是三叔的笔迹,虽然写的不是很正,但是做了拓本这么多年,吴邪还是能认出其中的比划习惯,字写的相当的草,显然当时是在相当紧急或者激动的情况下。
吴邪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心中出奇的心如止水,没有任何的情绪,脑中一片空白。他以为自己总会有点什么情绪,比如担心或者愤怒之类的,但是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胖子以为吴邪情绪低落,拍了拍他,就没说话,吴邪走近几步,看着那些字,还是无法激起一点波澜。
对于三叔安危的担忧,已经在这漫长的过程中被消磨殆尽了,吴邪虽然仍旧不希望他出事,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就是出事,其实也并不奇怪。吴邪都有自己会死的觉悟,那么死亡在这里已经不是他们需要担心的问题。
这和战争一样,在人人都有很大可能会死的时候,人们关心的只是事情的结果,而不是单个人的安危。
吴邪忽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三叔,这句话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三叔对自己最大的关爱。如果他们互换一下身份,自己追寻的一个无法告诉侄儿的秘密近在眼前,而前路极其危险,他即不希望自己跟过去冒险,也无法告诉自己事实的真相,那么这样的办法是最好的。
而且,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自己可能会泪流满面,从此三叔不再出现,而自己则一直心怀遗憾,直到时间把它抹淡。
问题是吴邪不再是以前的吴邪了,吴邪追寻的东西是这些事情之后的巨大谜题,而已经不是三叔本身,所以这些文字对他来说只有一个意思,就是三叔还活着,他已经找到了路。事态和之前完全没有区别,这也许就是吴邪心如止水的原因。
这不知道是吴邪的一种进步,还是吴邪的疲累,或许这些都是借口,三叔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
吴邪默默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胖子上来钩住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我早说不让你看了,你看不听你胖爷我空添烦恼吧,这事情你也无能为力,不要多想了。”
吴邪不想和胖子多解释自己的心境,就没有回答,胖子钩住吴邪就把他扶回到篝火边上,给他打了碗东西,让他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