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山,有什么都问吧?到了杭州,我会很忙……”吴邪手中揉着座位上配的长条枕。
“它很快……这辆车。”
“事实上,你还可以叫他火车,只是时速有点快。”吴邪是想开个玩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张启山看着吴邪,很认真的说:“我想知道所有事情。”
“我……”吴邪梗住,他沉默了一会,说:“我叫吴邪,这是真名。”
“你一开始就没有给我假名。”张启山的手搭在吴邪的后腰上,那里有一处扭伤。“而且,陆建勋……他用你做筹码,他以为你一直被我藏在长沙,他说了杭州的那点事情和他造出来的假消息。”
“我是吴老狗的孙子。”
说实话,张启山整个人懵了,吴老狗比他小了五六岁,更是没有成家,真的是不太可能有比他还大的后代,还是孙子辈的。
“这是2014年,外面的那一切是在你生活的年代之后七八十年。我……出生在1977年,我……生在77年,整整六十七年我应该怎么做……我以为,以为我回不来的,一辈子在,都会在,启山,我该怎么办……”
“好了,阿邪,睡一会,你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好,你可以睡……几个小时?”
“五个小时。”吴邪哑声笑笑:“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
两人相顾无言,吴邪放倒椅背,慢慢的蜷缩,他还有所保留……他不敢。
吴邪离开时是2014年春节后,二月份中旬,现在是2014年的九月,就过去了半年,但他在二十世纪初,在混乱的年代里度过了整整近四年。他用自己最纯真的时间来用于追求未知、渴求真相,再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后,他却没有任何时间自我疗伤,他必须挑起大梁,他必须做到。之后,他最成熟、稳健的时间交代给了张启山,再交代出了自己的真心,他真的以为全部的希望都破灭了,真的要在那个年代度过余生。
张启山拎着毯子帮吴邪盖上,他揉着自己的眉心,这个时代对他不够友好。之前,就在那个墓里,吴邪的态度软化下来,他以为都可以顺理成章了,解决青岛的事情,回长沙。但这些事情让他们猝不及防。他感觉吴邪又会再次把自己封闭起来,他明明之前啊已经努力了足够长的时间。到现在,他完全能理解吴邪在他的额那个年代的感觉,他很迷茫,甚至是彷徨,吴邪所在的张启山主导的世界里孤立无援,吴邪尽可能的武装自己,但他本身很“脆弱”,在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地方遇到的人。如果吴邪真的是吴老狗的孙子,该死的,张启山扶额,两人的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吴邪眼睛比吴老狗又更多的成熟和伤感,吴邪要接受他,突破的不仅仅是时间,他算的上是吴邪的大爷爷,虽然时间仍是他们最大的危机。到底张启山舍不下长沙,如果非要张启山在吴邪和长沙间做一个选择,这非常困难,但张启山知道如何选择。
张启山不能强求吴邪居于一个不熟悉的环境,只是为了陪伴他,他看到了吴邪的惶恐和避难,最终吴邪还是妥协了,吴邪接受了张启山。当然张启山并不知道如何回去自己的时代,长沙需要布防官,却不一定是他,但九门的大佛爷却只能是他。张启山的手指贴上吴邪的脸颊,他相信吴邪无论在何时都不会是普通人,这时候轮到她恐慌了,张启山苦笑。他不停地听吴邪提到杭州,那是最能够给吴邪停供安全感的地方,吴邪在杭州也会是最真实的,张启山必须把握这次机会,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到了杭州,吴邪拢拢风衣,杭州,扑面而来的湿气,值得缅怀的,吴邪真的以为自己回不来了,他摸遍全身没有找到烟盒,事实上他的烟在张启山的帮助下已经戒了有一阵了,只是他的情绪糟糕时还是会忍不住想抽一根。
吴邪实在想抽烟的时候张启山不会拦着,比如说这个时候。吴邪嘴里叼着烟再打了通电话。很快有车靠到街边,听到他们面前。
“小三爷,去哪里?”车里是一个不算年轻看上去也足够沉稳的中年人。
吴邪寻思一会,说:“吴山居。”张启山指指旁边的张启山说:“张家人。”
“欸,小哥好,久仰。”道上有名的张家人不多,那个伙计错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