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处有几根头发遮住他的视线,他抬手将它拾到耳后,动作不像以往干脆有力,这一点被场外一直观察他的真田睹到,他当即变了脸色,牙唇紧咬。
对幸村的了解比对自己了解还深,他可以确定,上一盘那颗球,以幸村平时的状态,没可能会出界,而且现在他好像体力有些不支,但这场比赛才打了两盘,他打的又并不困难,没道理体力会消耗的这么快。
该不会是以前的病症作祟?不,没可能。这个猜测一出来他当即推翻,因为两年前世界杯后他就去了国外根治,而且这两年没见复发,所以绝对不会是病情加速了体力的消耗。
可是不是病症,他实在猜不出其他原因来解释这个状况。突如其来的情况使真田有些急躁,而且还是面对幸村,所以他就更加担心起他来。
他嫌弃般的用手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痛斥自己没用。
比赛已经开始几分钟,第一局是由栀晚发球,发球原本并不是她的短板,但对手是幸村,他的球速和脚速出神入化,所以她的发球局也和下一局的比赛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但这场比赛一开始栀晚就发现,幸村接球的动作明显迟缓,她还在猜是不是因为火树银花造成的伤害,结果下一秒球就被幸村回击,幸村拿下首发的第一分。
“不要以为赢了一局就可以放松了,认真点。”幸村话里带有一丝责怪。
栀晚对此有些歉意,她回话,“不会再犯了。”
幸村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开始了下一个角逐。
从第二球开始,两人火力全开,谁也不让谁,也因此这一局比赛的时间耗的特别长,比赛进行到第七局,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幸村嘴唇发白,握着球拍的手明显有些颤,而栀晚虽以前是篮球运动员,体力非常好,但长时间高强度的比赛已经让她的状态濒临崩溃阶段,还能支撑两人继续进行下去的动力,就是他们对于比赛的执着。
朋香看着球来来回回在她眼前飞过,早就心生困意,但是她想要把比赛看完,才强撑着睡意,整个身体都颓然的贴在铁网上,“他们的比赛是我看过最长的比赛了,都六个小时了,还没有结束,他们不累我这个局外人都瘫了。”
第八局开始,幸村发球,栀晚接发球。
他大臂一抬,将球迅速发出,栀晚也同时往左侧跑去接球,回击一个高吊球,高吊球的作用就是争取时间,在对手还在等待网球下落回击时,自己找寻机会,判断他的回击球,当对手一回击球那刻,先发制人,来一记狠狠的杀球或者截击,抢得一分。
但这一理论只是针对寻常人的打法,还不太成熟,因为对手一旦非常善于回击高吊球或者脑力运转非常快,那么拿下分数的就不会是先发者。
幸村毫无破绽,栀晚承认,所以在此之前她不会傻到要用这种方法来取胜,但现在不一样,栀晚看得出幸村的行动力和思维力已经大打折扣,所以栀晚在赌,赌他的意志力。
但到目前为止,栀晚把他想的太简单,她忘了,整场比赛,幸村只用了五感剥夺和梦境,所以……
“啪!”球拍哐当落地的声音,栀晚眼看着幸村嘴角噙着得逞的笑意,漂亮却不完美的回击那颗网球,她想弯身捡起地上的球拍,可是手臂却极疼,眼看着球迅速擦过她的耳畔,她却只能捂着手臂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所有人为之大惊,就连遭受过如此“待遇”的白石也是一顿微滞,“难……难道……”
迹部拧着眉头,一脸不屑,“嘁,就只能靠这种下三流的招式取胜了吗。”
幸村耳性很好,加之迹部的声音本就有点大,所以想不让他听到都难,他轻哼一声,有些不悦,“决赛时间,请无关人员安分点。”他把“决赛”二字喊得重,似是在有意嘲讽他连决赛都进不去,有什么资格对他说三道四。
迹部鼻息喘的重,显然是被他这句话气到了,哼,要不是本大爷自伤手臂,又何至于做个旁观者。
小海带切原一开始并没听出部长话里的意思,但是一旁的仁王捂着嘴偷笑,他歪着头挠挠头发,呆呆的望着看似一脸吃瘪的迹部。
幸村已经靠控制痛感控制住栀晚的行动,所以接下来的比赛自然对他有利。
两局过去,只要球往栀晚球场飞来,她的手臂就像是被蚁群痛咬一样,握不住球拍,眼瞧着比赛快要进行到尾声,只要幸村再拿下最后一局,那她就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