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个,林枝早就看出自家父亲玩不转官场。既没有那个八面玲珑的手段,也没有令人顾忌的背景,与其当个小官小吏熬着还不如教书育人自有另一番天地。
她也不是不厌烦这种人的存在,只是林枝更清楚的知道最要紧的是罪魁祸首还隐藏其后。他们应该恨的另有其人。
而且这个李衙役现在虽然是一柄伤了他们的刀,但是下一刻能伤了谁却不可能总是由着幕后那人一人说了算。
林枝很清楚他们只是小门小户,现在能用得上的人脉和资源都很有限,她不能盲目树敌。更何况连刽子手都轮不到李衙役,而是早就找不到踪影的范大夫,她现在只能先追首恶别的也顾不上了。
眼下只能勉强安慰林父,道:“爹,考场的号房是有定数的,好坏都总会有人摊上!咱们追究不了他的,而且他、他最后也不是因为这个直接导致的死因,而是有人收买了大夫!”
林父也是认可的,江峰考场遇到情况他也是见过的,也猜得到好的位置需要寻找门路仔细谋划,遇上江峰这种点名往差里挑的怕是都乐得双手奉上吧。
两人略略又说了几句才定下了主意,林父打算明日散学就直接上门询问。
他们家从来清清白白即没有和任何人起过什么大冲突,也没有冲撞过什么贵人还令其不明不白的绕着圈儿整治,更何况得罪人算计至此。
若是他猜测的那样,他们本也指使不了李衙役,而李衙役也未必当做了一件大事根本不会替他们保守什么秘密。
事已至此,林父嘴上最还不肯透露话风,但心里自己却已经有了十之七八的把握只待明天去证实了。
第8章 第七章
李衙役才结束了一天的差事回到家,就听门房说有位举人老爷冒然来访,已经迎到了前厅里上了好茶好水正招待着。
要说李成达打过交道的读书人不少,但多是些童生甚至功名一概皆无。但就是这些都算上其实正经交好的读书人也没有一个,此刻乍一听门房说的也有些好奇。毕竟李衙役很有些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是以为举人能看上眼的,不过多想无益,也不敢让人久候直接转了方向奔正堂的待客厅去了。
林父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道:“举人老爷光临寒舍,成达有失远迎!”
说着林父就见一二十出头的七尺男儿大步迈进了大门,打眼见他体态修长眉目俊朗,就算心底还是有些意难平,到底还是难一眼就生恶感。
“是在下冒昧登门,还请衙役不要见怪!”
“岂敢!在下今日虽与林老爷是一面之缘,但已恨不为杵臼之交!”一边说着,李衙役已经走到了林父跟前,又请起身的林父上座。
林父也没什么心情和他继续寒暄,落座之后就道明了来意,一一叙述了江峰的遭遇。也道:“至此若不是发现了那大夫莫名的潜逃,我们也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而且此事我们也大概有了头绪,知道也不能怪罪衙役,还请衙役帮忙指出罪魁祸首!”
好半晌也不见这李成达接话,林父面上一冷,才要继续开口就听到他说道:“这世上竟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妇人!好叫林举人知晓,在下虽有一姐居在知县后宅,但并算不上哪个名牌上的人物。想要补贴些家用也向来不曾做过贪赃枉法之事,只是利用些职务便利贩些方便而已!”
林父知晓这种情况也不是一人之力能改变的,此时也不辩驳,只能点了头应了是才听他继续道:“举人说的这事在下倒是印象深刻!要知道常人使了小恩小惠都是盯着几个条件绝好的位置,这指明了怎么艰苦怎么来的还真是第一例!”
李成达也不好为自己解释的太明显,只能提了一句就带过,要知道他自问从来不肯给姊姊添麻烦行事从来不敢过分。眼下却被他人借他之手完成了一项人命勾当,平白给他添了麻烦树了敌人,哪里能不气愤。
当下更是一点都不隐瞒,细细回忆了继续道:“应该就是县里开酒楼的江掌柜家,是他家夫人遣人来寻得我!说是正好赶上他们家少爷和前夫人的儿子要一块儿科考,要我照应下他们少爷,还有另一个应该就是江峰,说是捡个、不那么好的位置磨练下意志。说是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稍微压一压他的成绩,让他再磨炼几年毕竟岁数还小。”
其实说着李成达也是面有讪讪,他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只是觉着好坏位总会有人坐权当他今年运气不好吧。哪里知道这就成了个引子,还闹出后续来了。若说是其他人来问,他定是咬死了不知道,可既然是林举人上门他也是存了交好的心思,也算是本本分分的转达了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