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伸手将珍珠拉到了身边,“我听明玉说,你如今是令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了,她待你可好?”
“回、回夫人,令妃娘娘待奴才很好。”珍珠手忙脚乱地擦了眼泪,“夫人抬爱奴才,让奴才伺候,奴才失仪了,还望夫人恕罪。”
说罢,珍珠四处望了望,此处过于敞明,难免有过路的人看到,人多眼杂,她不想再为璎珞惹出事端来,她如今已经不是魏璎珞,而是纳兰璎珞了,二人本不应该认识才对。
“令妃娘娘待你还真是不错的,还能容你我二人私下里叙叙旧。”璎珞瞧着珍珠的小心翼翼的模样,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什么?”珍珠不由得诧异。
“你是令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她缘何要将你放在这里伺候,自然是为了跟你我一个说话的时间,许也是念着先皇后的旧情吧,今日新后册封,不便去长春宫祭拜,不然我们一定会在长春宫见面的。”璎珞的目光遥遥地望着长春宫的方向。
“璎珞你是说,令妃娘娘知道你……你没死的事情?”珍珠吓了一跳。
“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知道,”璎珞的食指在唇上一点,“你要跟你主子多学着点儿。”
“本宫来迟,让富察夫人久等了。”璎珞话音刚落,令妃的声音便入了耳,珍珠连忙行礼。
璎珞也起身见了礼,“给令妃娘娘请安。”
“夫人免礼。”令妃笑吟吟地虚扶了一下璎珞,“久闻夫人风姿过人,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令妃娘娘谬赞。”璎珞看着令妃,一笑。
璎珞与令妃说了些什么倒是不知道,只不过这一面约在了万春亭,却被恰巧路过的舒妃撞了个正着。
据说舒妃远远地瞧见了富察夫人,便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魏璎珞,被令妃呵斥了一顿,说她不敬死者,魏璎珞乃是傅恒大人的亡妻,名讳不容随便提起,尤其是在现在的夫人纳兰氏面前提起,更是一状告到了御前,舒妃直眉瞪眼地指着纳兰氏说那就是魏璎珞无疑,定是富察家欺君罔上,请皇帝明察。
不料皇帝龙颜不悦,反将舒妃斥责了一顿,说她眼盲心瞎,竟然认作了人,将舒妃禁足了一个月。
自此之后,命妇入宫大小事节,再无人敢当着璎珞的面再提一个魏字,皇上金口玉言,谁还敢眼盲心瞎。
魏氏永远不存在了,如今的富察夫人,就是纳兰氏。
眼看着快要入秋了,璎珞斜靠在矮榻上,原本打着扇的手慢慢地停了下来。
青莲一边瞧着,小心翼翼地上前,将扇子从她手中拿走,退了下去。
刚出门,便瞧见了傅恒。
“少爷回来了。”
“嗯,夫人呢?”傅恒开口三句话不离璎珞。
“夫人刚睡着。”青莲答道。
“又睡了?”傅恒皱眉,“她这几日怎地这般嗜睡?”
“许是……秋乏吧。”青莲眨巴眨巴眼睛,夫人近日真的是嗜睡,一日里大半日都在睡,晚上也早早就歇了。
“回头叫孙大夫过来瞧瞧。”傅恒道。
“是。”青莲点了点头。
傅恒进房的时候,璎珞正抬眸向他看来,眼波流转处,漫着温柔蕴着深情。
“我吵醒你了?”傅恒在她身边坐了,轻声道。
“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你回来了。”璎珞的唇边绽出笑意,“你今日又回来得这样早。”
“事务处理妥善就回来了,想早点看到你。”傅恒低头在璎珞的额上落了一吻。
“瞧你说得,像是许久见不到一样。”璎珞莞尔。
“即便是日日相见,也还盼望着能时时相见,时时相见也还想着一刻不离,人不都是贪心的吗?”傅恒也笑。
“我也贪心。”璎珞的手指缠绕着傅恒的,在他手心勾勾画画,“我除了想与你一刻不离,还想……”
“什么?“
“还想……为你生个孩子。”
“……”
“少爷,你脸色怎地不好了?”
“璎珞……我们不是说好不再生孩子了吗?”
“那你是与魏璎珞说好的,不是与我纳兰璎珞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