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眼神闪了闪,悄无声息地后退了几步。
“如玉,”璎珞自书房出来,便看到如玉在房门外站着,“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又没什么要紧事。”如玉笑了笑,“我瞧大人行色匆匆,可是又有事要忙了?”
“他整日里也没个闲暇的时候。”璎珞轻轻揭过。
如玉倒也不再问,只笑着道,“听闻灵安少爷从定边将军兆惠剿贼于叶尔羌,如今叙功擢二等侍卫了,特来给夫人道个喜。”
“听着是个喜事,往叶尔羌去了三个多月,我这心日日悬着,就怕有个好歹。”璎珞叹道。
“灵安和隆安少爷,像大人一样,勇武过人,如今御前行走还升了顶,日后前途无量。就是苦了夫人这个当额娘的,今后要为他们操心了。”如玉道。
“你不也是一样,奎林不像他阿玛,自幼与灵儿和安儿长在一起,于武学颇有过人之处,年纪轻轻便封了云骑尉,你面上也有光。”璎珞道。
“那也是托大人的福,否则,他一个庶子……”
“如玉,”璎珞轻轻地打断了她,“他是富察家的子孙,你且记着这一点,便是了。”
☆、一百零七、南巡
一百零七章:南巡
乾隆三十年正月。
缅甸军队多次侵扰西南边陲云南,刘藻、杨应琚、明瑞前后三任云贵总督,因征缅战争先后自杀。一时间,朝廷内部人心惶惶。尚书、参赞大臣舒赫德,奉命赴西南边地永昌实地考察后,与新任云贵总督鄂宁联合上疏,提出征缅有办马、办粮、行军、转运、适应“五难”,认为清军征缅“实无胜算可操”,不宜继续对缅动武。皇帝对不领会圣意的舒赫德严厉训斥,革去舒赫德尚书、参赞大臣之职,给予鄂宁降职处分,降补福建巡抚。而进缅剿匪的重任,最后落在大学士、一等忠勇公傅恒身上。【出自百度百科】
正月初十,傅恒挂帅出征。
璎珞依依不舍地拉着傅恒的衣袖,站在府门口,细细地将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如今不比少时了,战场上千万莫要逞强,知道么?”
“知道,”傅恒一笑,上前贴了璎珞的耳朵轻声道,“你是在说我老了?可我明明还强壮得很。”
“与你说正经的。”璎珞着恼地啐了傅恒一下。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傅恒将璎珞的手在掌中揉了揉。
府门口一侧停了一顶小轿,如玉站在一旁,拉着儿子的手也是千叮咛万嘱咐。
“奎林,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你伯父,知道了吗?”
“额娘放心吧,孩儿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况且这次还是跟伯父一起,我早就想跟伯父一起并肩杀敌了。”奎林一咧嘴,露出整齐的牙齿来。
“额娘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回来。”如玉眼角湿润起来。
“放心吧额娘,伯父是谁啊,只要伯父出征,哪里有打不赢的仗!”
这厢千言万语不知如何送别,那厢熊三已经跳下马来。
“大人,时辰到了。”
“好。”傅恒颔首,不顾众人的目光,在璎珞鬓侧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嗯。”璎珞应了,不再言其他,目光痴望着傅恒上了马,绝尘而去。
直到连人影都望不见了。
身后传来如玉抽抽搭搭的啜泣声。
“夫人,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是不是?”如玉的帕子湿了大半。
“自然会,凯旋而归。”璎珞逐字说道。
如玉拼命地点着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璎珞被她哭得心头烦躁,便将人带进了府中稍坐。
“叫厨房给姨娘煮一碗姜汤来,站了小半个时辰了,驱驱寒气。”璎珞吩咐着。
丫鬟应声下去了,如玉的肩膀依旧不停地耸动着。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真的掉眼泪来。”璎珞瞧着如玉,说道。
“夫人说什么呢。”如玉戚戚艾艾地擦着眼泪。
“额娘死的时候,你哭得声嘶力竭,几次昏厥过去,真真假假我自然看得清楚,傅谦正妻死的时候,你哭得泪人儿一般,可眼神闪躲,与其说是伤心,倒不如说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