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士,璎珞如何?”皇后将叶天士的细微表情收入眼底。
“回娘娘,”叶天士收了脉枕,“夫人的身子无大碍,只是有些忧思过度,劳累体虚而已,安心静养即可。”
“那便好。”皇后似松了一口气,对魏璎珞道,“璎珞,那你便去收拾一下,等着傅恒过来接你。”
“是,谢过叶天士。”魏璎珞道。
“夫人言重了。”叶天士回礼。
待魏璎珞出了门,皇后的神情多了些许的凝重,“叶天士,璎珞的身子,究竟如何?”
“回娘娘,夫人早先在辛者库受难,春寒料峭时常常浣洗冷水,做的活计也多是又脏又累的苦活,得不到休息,身体底子原本就虚弱,后又进了慎刑司遭刑讯,有些内伤没能得到及时处理,依仗着夫人年轻,都熬过来了,可惜伤了根本,女子体寒是诸多病源,夫人这身体,必得好生将养调理才行。”叶天士答道。
皇后微微闭了闭眼,痛心道,“是本宫……耽搁了她。”
“娘娘不必自责,夫人毕竟年轻,将养身子,总是来得及的。”叶天士宽慰道。
“好,本宫知道了,有劳叶天士。”
“臣不敢。”
叶天士施了礼退下,却自门口碰见了纯妃,纯妃脸上带了些惊疑不定的神情,一时未能收起。
“给……”叶天士正要请安,被纯妃以手势打断了,只得噤声退了出去。
☆、四十八、结党
傅恒自长春宫门口遇见了纯妃,目不斜视的他施礼时未见纯妃看他的眼神,幽深如古井让人揣测不透。
只听得院里珍珠的声音,“哎?那不是纯妃娘娘吗?怎么没进去便走了……傅恒大人来了,奴才这就去禀报。”
傅恒点了头,不多时珍珠禀报完将他引了进去,房内只有皇后一人,不由抬眸四处看去。
“我特地将璎珞支开,跟你说几句话。”皇后道。
“姐姐,何事?”傅恒些微的诧异。
“你可知璎珞的身体状况?”
“知道。”傅恒垂了眸。
“她……她自己知道吗?”
“我也不知,不过给她看病的大夫,我刻意嘱咐过了不要跟她说。”
“你们成婚两年有余,璎珞一直没有身孕,阿玛和额娘难道就不曾起疑吗?”
“额娘问过我,被我搪塞过去了,这两年府也一直背着额娘在调养璎珞的身子,璎珞只知道她体虚,却并不知道未能有孕的真正缘由。”
“傅恒……如果璎珞……”皇后虽觉有些为难,还是开了口。
“姐姐,没有如果,璎珞的身体只是有损过多,假以时日一定会养好的,即便……我于子嗣,也并不在意,绝不会为了孩子另娶。”傅恒语意铿锵,掷地有声。
“我只怕到时……你首先过不了阿玛和额娘这一关。”皇后叹气道。
“姐姐不必担心,来日方长。”
“是,来日方长。”皇后缓缓道。
出宫的路上,傅恒挽着魏璎珞的手,新来的小太监跟在德胜的身后,指着两人交握的手,“师父,师父,傅恒大人和夫人,这样不合规矩吧。”
“这二位,你就当没瞧见吧。”德胜早已见怪不怪了。
“为什么呀?”
“嘶,跟你说什么你就记着,哪那么多为什么,讨打呢!”德胜瞪了小太监一眼。
“是是是,记下了记下了。”小太监一缩脖,躲了。
“皇后娘娘都跟你说什么了?”魏璎珞仰头问道。
“问了下阿玛和额娘的近况,说你这几日累着了,让我回去给你好好补一补。”傅恒微笑道。
“我才没有。”
“叶天士都这么说了,你比太医还厉害不成?”
“太医嘛,不把人说出点什么毛病了,他们的饭碗还端得住吗?”
“这话你都敢说,小心叶天士听了恼你,给你多加几味苦药。”
魏璎珞抿嘴笑了,“你当我这话跟谁学的,还不是他自己素日里也这么说。”
傅恒哑然失笑,“叶天士进宫许久,说话还是这般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