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要等待的那一天看起来是那么的遥远,只是有时担心,恐怕等不到那一刻他就已经僵老而死。
被那片暗红色荒原上红花的尸体所覆盖,干涸而迷茫的死去。
记得有一次他这样问鬼鲛,“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来晓。”
宇智波家族良好而严格的教育至今还在他的身上留有烙印,鬼鲛摆摆手随便的说不要这么客气。
他眉毛一动不动,等著听男人的回答。
“……也许是 ……想看看自己究竟能有多厉害吧。”抱著臂站在他身前的男人,侧影看起来熟悉的让人迷惑。
那是似曾相识的回答,至于那答案到底有多少发自内心,那便是不得而知的隐秘了。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番对话却引起了那男人之前未曾表露分毫的好奇心,鬼鲛似乎是毫不在意的问他:“听说你杀了什么人才拿到这双眼睛的?”
雾隐的男人,问出这话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后来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鬼鲛那双青色的眼睛里涌动的似乎不只是好奇,那种太过明显的自以为是强烈得几乎令他觉得不快。
他的确是这么对佐助说的。
是他杀掉了止水。
在宇智波灭族的那个夜晚,在他亲手做出的幻境里,在那片血红色的月读空间里。
他似乎只对佐助这么说过吧?他不记得他还对别的什么人说过相同的话,记忆在他的大脑里与他亲手做出来的月读空间混淆成了一片。
那双青色的眼睛渐渐的靠近了他,如同饥饿的狼步步逼近著自己的猎物,那种凶残而天真的笑容在那张狰狞的面目上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你听谁说的?”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丝毫也不层后退。
“唉呀,你们村子里传出来的啊。”鬼鲛一脸的理所当然。
脑海里那浑浊一片的回忆突然的清晰了起来。那些前来质问止水死因的长辈,还有父亲自以为是的赌咒发誓。
还有佐助那落在纸墙阴影里惶恐的脸。
“哦。”他冷漠的回答道。
“是你杀的吗?那个……叫什么的?”鬼鲛挠了挠脸。
“止水,宇智波止水。”他看了一眼鬼鲛的手,不动声色的回答说。“他是掉在河里淹死的。”
鬼鲛呵呵的笑了起来,大概以为自己在骗他吧。
“那你怎么得到这双眼睛的?”
他抬起头来,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对著那男人说:“我对他用了写轮眼。”
这对话便如他所想的到此结束了。只是鬼鲛脸上那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让他稍微的想了想,但毕竟还是安静的结束了。
他从以前,就习惯与人远远的隔开。
就算是快要死了,也不肯拉住别人伸过来的手。
这是个顽固的坏毛病,可惜在族规森严的木叶都未能纠正,于是这偏斜的枝干在晓便更加愉快而肆无忌惮的伸展开来了。
他从小就不太受族人的喜欢,虽然最初并未察觉但是渐渐的便会发现,和颜悦色与敬而远之的区别,大笑著揉乱孩子头发同严肃面对的不同。
毕竟这些算不上细微的诧异。
但不幸的是,除却了忍术上的天才,他只是一个迟钝的孩子。
他安静的行走在众人之间,毫不在意的给家族带来荣耀和骄傲,参与那些与他年龄不符的任务和行动,沉默的几乎让人忘记了他真实的年龄。
那时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那些完全不属于五岁孩子的沉默与安静令双亲对他望而却步,同龄人中他看不到值得交往的朋友,前辈与长辈都只会说一些冠冕堂皇死气沉沉的话,每次经过那些人的身边都会闻到腐朽的气息,令他只想快步绕过。
但也总有绕不过去的时候,于是就有那么一次,恭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听那些老人在讲什么的短发男人,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微笑著对他说道:见到长辈要问好。
同样的团扇标志,丑陋而僵硬的印在那男人后心的位置,如果瞄准那个位置刺穿的话,就会立刻毙命吧。
他想了想,松开了已经握紧的拳头,淡淡的道著歉,问好,然后离开了。
那是他还不知道,那男人是一个远比他强大的宇智波。
后来仍旧会装作没看到的走过去,再次被那男人捉住后,他颇觉有趣的看了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