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黑暗里,传来他的轻语。
室内的灯‘霍地’一下被全部打开,刘Rachel每走一步,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就留下一串水迹,在日光灯的映照下,折射出晶亮光芒,柳泰武突然想起了刘Rachel第一次到精神病院探望他的情形。
“你今晚真漂亮。”不管遭遇到什么,那副温和无害的面孔始终没有改变过,所以这么多年来刘Rachel觉得自己总是无法看透他。
“脸怎么了?”那道明显的伤痕让他皱了下眉心。
她屏住呼吸,同样认真地看向他,顾不了其他事情,“新闻上的那些,是真的吗?”
柳泰武温柔地轻轻一笑,“从前,就没有人做出关于这件事的报道?”
“只有关于你模仿岬童夷作案的新闻,这件事,没有。”她摇头,一路疾驰而来,忐忑不安的心情却在这一刻渐渐平息下去,“告诉我真话,是不是你做的?”
“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他语气里带了些怀疑。
“你说,我就相信!”她的目光坚定,嘴唇紧抿着泄露出她对于这个答案的在意。
柳泰武歪歪头打量她,眼底出现了些许暖暖笑意,“这一次,不是我!”
终于,刘Rachel悄悄舒了口气,向前一步,鞋尖碰触到地上的空酒瓶,“消停了几个月,那只老狐狸终于有动作了,挨打不还手可不是我们的作风。”
“怎么,你又想到了什么好计策?”
“我和崔英道坦白了,金会长的事情。”她顿了顿,对上他研究的表情,眼神微闪,“从他那里,也探听到一些事情。”
“这件事,先交给你了,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这是第一次,刘Rachel能从柳泰武的笑容里面看出一种悲戚的情绪,她点头,没有深究,“好!”
“Rachel……”他闭眼,轻轻叹息道,“一切结束之后,和崔英道好好在一起吧,你已经陪在我身边够久的,谢谢你。”
刘Rachel皱眉咬了咬唇,半晌才开口道,“你在说什么,我跟他,不可能的。”
柳泰武转身过来直面向她,目光的些微闪烁一点瞒不过他的眼睛,“不要再骗自己了,从不让我进你画室的原因,是因为里面藏着……”
接下去的话,原本只是刘Rachel自以为的一个人的秘密,现在却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柳泰武看着刘Rachel夺门而出的背影,摇了摇头,“傻丫头,你只是骗过了自己而已。”
……
—— They say that the world was built for two .Only worth living if somebody is loving you.
人们说这世界只为两个人而存在,被人爱着才有活着的意义。
……
雨势渐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车子上挡风玻璃,让人烦闷的嘈杂声音。
驾驶座上的刘Rachel似乎陷入了某种无法解读的思绪里面,手扶着方向盘,眼神空洞地望着车窗外的倾盆大雨。
她不知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遇上下雨的日子,崔英道也会这样地陷入沉思。
原以为藏得很好的东西,却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之下被人揭开来……
突然有车子从身边疾驰而过,溅起一地积水,刘Rachel蓦然清醒过来,视线在时间上停顿了一下,这才想起,和崔英道的约定时间已经过了。
赴约与否,她有些头疼。
低头打量一番身上因为淋雨略显狼狈的装束,她想,不论如何,还是先回家收拾整齐再说吧。
因为李Esther的那场插曲,出门时过于匆忙,身上除了钥匙什么也没有,眼看着家门就在眼前,刘Rachel迅速打开车门,冲进雨里面。
屋檐下面,眨眨被雨水打湿的睫毛,突然间,贴服在颊边的湿发被勾到了耳朵后面,刘Rachel有些惊讶地侧脸过去,入目的是一个浑身湿漉的男人,一个熟人。
“去了哪里,连伞都不带?”水珠沿着面部轮廓滑落,略显苍白的脸上绽开一抹违和的温暖笑容,崔英道冰凉的手掌覆上她的脸,温柔地为她擦去上面的水珠,“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生病了怎么办?”
不知是天气的寒冷,还是他掌心的温度,刘Rachel抽了口气,浓密睫毛上面的雨滴轻轻颤动接着滚落下来,仿佛是一滴泪水。
“担心你才来的,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快进去吧,真的会生病的。”崔英道体贴地说着,声音听上去却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