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周北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提这个:“怎么从来没有和我提过?”
苏绒缓缓把眼睛闭上,不再回应他。
她首先要搞清楚的是,自己到底是故意寻死,还是被谁推了一下。
二狗子表示这事儿只有原主知道,但是那个初中生哪怕动手推她,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啊?
万一原主就是被自己憋出病,然后想不开了呢?
黄医生来的很快,她衣着和发型都相当干练,踩着高跟鞋走的飞快,进门见到躺着的苏绒略一挑眉,然后与周北礼貌性的握了个手。
“您好,您就是……苏小姐的丈夫吗?”黄医生扶了扶眼镜道:“我是她的心理医生。”
“跟他说吧。”苏绒叹息道:“都跟他说吧。”
黄医生颇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刻点了点头,看向周北道:“方便出来谈谈吗?”
周北跟护士嘱咐了两句,又握着她的手安抚了一声,这才同她出去。
苏绒一个人躺在床上发着呆,开始整理系统发来的一堆信息。
婆婆跟妈妈都陆续赶了回来,汪如芸的脸上虽然神情不太好看,但语气比方才好了许多。
马月月回来的有些晚,她在进门之前,透过门口的玻璃,看了她很久。
而苏绒却也刚好抬起头来,恰好与她的对视了一瞬。
那个初中生的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毫无保留的轻蔑与厌恶。
第7章 熊少女婆婆王炸组合#2
原来她身体早就痊愈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卧床太久,本身还是有点虚弱。
现在拄着拐杖可以勉强走路,但彻底好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马月月走进病房之后,又挂上了甜美的笑容:“姐,你身体一好起来,汪妈都精神不少呢,看起来年轻十几岁。”
汪如芸相当受用的摸了摸她的手背,赞许道:“还是月月会疼人啊。”
苏绒看着老公在门外同黄医生道别,从神情上看几乎没什么变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人处在恶臭之中久了,是闻不到任何味道的。
万一黄医生跟他讲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无足轻重呢?
“二狗子。”苏绒任由妈妈把自己扶起来,一边小口喝着热水,一边在脑中呼唤道:“刚才,黄医生跟他讲了什么?”
“呃……”二狗子有些犹豫。
“别忘了,你的存在是为了辅助这堆麻烦尽快解决,”苏绒凉凉道:“告诉我,刚才他们谈论了什么?”
黄医生很专业,把她所遭遇的家庭冷暴力表达的非常清楚。
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殴打,但精神上的侮辱和玩弄足够让宿主心理崩溃。
保姆是婆婆请来的远房亲戚,只是平日里做做饭,象征性的打扫下屋子。
但从前的每一天,她几乎都被使唤的如同一个真正的下人。
擦洗马桶和便池要每天一次,厨房地板之间的缝隙要用牙刷来清理。家里每一个人的内衣裤都要让她亲手搓洗,哪怕来了例假或者怀孕都得继续干活。
在老公不在家的时候,她甚至只能端着碗去厨房里吃饭,连上桌的权利都没有。
这种情况,在公公去世之后变得更加严重。
——这已经不是包子了。
特么的还有这么窝囊的女人?一手好牌打成这种鬼样子??
“我知道了。”苏绒脸色一白,意识到这次的任务为什么是SS级。
她要怎么样,才能把自己亲手舍弃的全部自尊和存在感,全部找回来?
一个人如果自暴自弃,其他人都会急不可耐的过来补几脚,直到她卑贱到尘埃里。
想要跪下之后再站起来,可以说比什么都难。
她的老公,未必会相信她。
毕竟平日里,宿主都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了融入这个并看不起她的家庭,什么难听的话都肯忍,被使唤之后还说都是她自愿的,她很喜欢。
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哪怕有专业的心理医生帮忙解释,也未必能博取同情。
“绒绒,”周北在她的身边坐下,握着手轻声道:“我和黄医生谈过了。”
不会吧。
苏绒身体一僵,看向旁边的一溜人。
你确定要在他们在场的时候谈这个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