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力道不够?怎么拉不出来呢?”白大夫皱了皱眉,颇为遗憾。
“不治了不治了,疼!”卢强正想跑,却又被狠狠的一拉!
“啊嗷嗷嗷嗷——”
“治不了。”白大夫把脚收了回来,遗憾的穿上鞋子宣布道:“想治就坐车去市医院, ”
卢强瘫在床上,只觉得整个人都废掉了。
“想去也得明天啊,”卢妈见儿子一脸生无可恋的神情,依旧心疼道:“他这洗澡吃饭都没办法,可怎么办哟。”
“坐夜车过去呗,”白大夫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慢悠悠道:“去挂个急诊还是可以的。”
这娘们,当真是要造反了啊。
老婆子单手扶着卢强,同卢老头一起回了屋子,一开门看见电视里正放着节目,苏绒啃着苹果泡着脚,似乎相当惬意。
“你!”卢强原本想逞能,可一动就牵扯到了肌肉:“哎哟喂……”
“你们几个,去侧卧客厅,自己找地方睡。”苏绒歪头啃了口苹果,瞥了这三个倒霉蛋凉凉道:“主卧归我跟苏桃了。”
“放肆!”卢老头发火道:“你还没闹够吗!你看看强子都成什么样了!明天还要去市医院里弄!”
废话,我刚才手头可一分狠劲都没留。
苏绒瞥了眼卢强,看的后者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她再度开口,声音清冽而又愉悦。
“第一,这房子本来就归我。你们两老睡大街都不关我的事。”
“第二,这医药费,生活费,我今后都一分钱不出。除了苏桃之外,我与你们再无瓜葛。认不认你们,是她自己的事。”
“第三。”她勾唇一笑,犹如张开獠牙的野狼。
“你们当中的谁,再多逼逼一句。”
“有几个关节,我就卸你们几个关节。”
安分和老实,也只有这两天而已。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风尘仆仆的买了干粮去了趟市里,下午又匆匆的赶了回来。
第三天,满屋子的亲戚便全都坐了进来。
似乎生怕人不够,也不知道背地里他们打了多少个电话,整个客厅都坐不下,七大姑八大爷全来了。
苏绒抿了口茶,淡定道:“声音小点,桃桃在写作业。”
“苏绒,你这像什么话啊,还想让孩子跟你姓?”为首的大妈指责道:“你知道卢强他们看病花了多少钱吗!”
原本卢家三人还略有些畏缩,一看这么多房亲戚过来撑腰,神情都便横了不少。
“动手像什么话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讲?”另一个大婶急切道:“都说了家和万事兴,你这么闹腾,孩子看着不说,这是有心把事儿闹大啊——都动刀子了!”
苏绒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不接她的话,任由这老女人道德绑架。
她被打的牙齿都脱落的时候,可没见谁站在自己这边。
这时候倒全出来了?
不就是生怕自家出事的时候,卢家不帮腔嘛。
亲戚伙儿跟藤蔓一样结团护着,就以为什么事都能摆平了?
“这夫妻之间,有点小过节不是常事嘛,谁不是磕磕碰碰的走过来的?”另一个女人接茬道:“你这出手伤人,还把自己婆婆的手都弄脱臼了,像什么样子啊。基本的孝道都不遵守,难怪你老公打你,这都是有原因的!”
“对啊对啊,”一旁的大妈帮腔道:“女人啊,和顺一点,乖一点,不就没事了?”
苏绒漠然的看着这些聒噪的女人,心里有些悲凉。
被虐待伤害的是她们,助纣为虐的也是她们。
可怜无助的是她们,愚昧至死的也是她们。
见苏绒仿佛没听到一般,更有身份些的一个大爷开口了:“打打闹闹的,还过不过日子了?桃儿还这么小,你还成天闹离婚,想让她没爸爸么?”
苏绒扫了一圈,看着这满屋子的男男女女,轻声道:“你们都是卢家的亲人,都很关心他们,这点不假。”
“既然都这么关心,那咱说说怎么办吧。”她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抽出了茶几下的算盘:“卢强这几年赌博,欠了十来万,还不肯去工作,现在债主堵上门来,过年都威胁着要给门口刷红漆,趁着咱们亲戚都在,刚好都接济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