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的时间,荣园长慢条斯理地敲了敲桌子,开口道:“听说之前有两个老师,犯了点事情?”
“他们对孩子太粗鲁了些……已经停职了。”刘瑾忙不迭道。
“你跟他们还有联系么?”荣园长把玩着桌上的钢笔,看着这女人坐立不安的样子:“这园子里缺个保洁员,还缺个后勤管生活物品补给的。”
“明天把她们两个叫过来,再问问?”
苏绒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在办妥了这些事以后,压根不会自己出面。
公司里多得是忠心耿耿又心思活络的老狐狸,随便捞一条出来都能帮忙演一出戏。
她窝在霍羲的怀里听完荣恬的汇报,把玩着手里的白色药丸。
“嗯?”霍羲搂着她翻阅着公司的财务报表,漫不经心道:“在想什么?”
“在想用哪一种。”苏绒轻声道:“在她们的饭里掺药,用维C的药片太便宜他们了。”
“用维C?祝他们长命百岁吗?”霍羲放下了PAD,语气冷淡道:“这两个女人,不是最喜欢病毒灵了吗?”
那就多吃一点好了。
苏绒侧身看向他,心里还是感慨了一番。
宿主是个温柔恬静的性子,他平日里便处处压抑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将獠牙和利爪都收了起来。
结果虐童案出了之后,这霍羲怕媳妇被吓到,就秘密的把那两女人痛殴一顿以后扔进了大西北的深山里,但宿主却误以为她们寻了关系逍遥法外,直接得了焦虑症和抑郁症。
也不能说是谁做错了,只是互相都担心彼此,生了误会而已。
这男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他每次开口提议那些个黑社会的手段时,都是极其认真的语气。
要不是她拦着,搞不好那两个女人就真的被扔进水泥里沉江了。
霍羲无论是浓墨般的眉眼,还是那种冷冽的姿态,都如同獠牙毕露的豹子一般。
似乎谁敢触怒他的逆鳞,都会被毫不犹豫的咬断咽喉。
“那就病毒灵。”苏绒把药片放到床头柜上,垂眸思索道:“幼儿园后厨的人手也替换过了,会单独给他们备料,另外这赵静的儿子在哪上学,平时是谁接送,基本上都搞清楚了。”
“那看来原计划基本上没什么疏漏。”霍羲垂首浅吻了下她细长的脖颈,缓缓道:“再给她的老公身边安插个荡丨妇好了。”
“嗯?”苏绒抬眸微笑道:“想让他们两口子离婚么?”
“那要看她自个儿造化了。”
-2-
刘华和赵静没想到自己还有再回幼儿园的一天。
她们见惯了北京的繁华与物欲横流,谁还肯回老家去谋份薪水颇少的差事。
但这虐童的事情一出,她们两就跟过街老鼠似的,偶尔还有家长找上门来,没法报复她们就直接泼油漆,甚至把一桶桶的垃圾倒在她们门口,吸引苍蝇与老鼠的光顾。
这赵静虽然躲在门后,可楼上楼下的邻居可受不了。
没过两三天,房东就找上门来,话里话外都在赶人。
——北京的房子可真的不好找。
为了儿子和丈夫能正常生活,赵静被迫一个人搬到了五环以外,可还没等行李衣物安置进家具里,又有家长不知道怎么就找上门来,故技重施的再来一遍。
到底是谁泄露了我的住址?
刘赵二人三个月内搬了四趟家,愣是被穷追猛打的骚扰搞得神经衰弱。
她们最后为了节省房租,两个人一起住进了棚户改造区的低矮民房里,门口还特意弄了个摄像头。
然而花百来块布置的摄像头,不是被水泼的短路,就是在深夜被捅坏,从来都没有一个善终。
刘瑾给她们两打电话的时候,赵静都快哭出来了。
“园长,我们压根就找不到工作啊。”
这北京的幼儿园像都被通风报信过一样,一听说他们的名字,连客气一声都没有就直接挂电话了。稍微好些的收银员之类的活,往往刚上岗没几天,就会被莫名其妙的辞退。
这还让人活吗?
这两个女人过惯了安逸日子,现在压根受不了每天在后厨干脏活累活的日子。每天半夜下班回家,都恨不得抱头痛哭一场。
“你们这之前做的事情,闹得也挺大的。”刘瑾叹了口气,缓缓道:“现在幼儿园里,有两个职位空闲着,又都是后勤类的,你们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