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孩儿为您报仇了,您看到了吗?从此后整个天界都是我的,都在我的脚下。
润玉眼角有泪滑落,又快速被风吹干。他眼角斜睥,这万丈天阶终是只有他一人,他还记得,有个人说会永远在他身后的,可今时今日却未能见他。
大宴群臣,清冰居于太巳仙人、邝露之下,本来他的位置该是在上首,只是那个地方实在是离润玉太过近了些,稍有动作便尽收眼底。他不愿离得那么近,他方才落座,银霜便靠了过来。
清冰向来对银霜无可奈何,即便是这样的日子里,也只能随着她去了。反正,他早就说过,情爱之事有心无力,再多也就没有了。
他对面上首的位置是留给水神的,清冰知道,锦觅杀了旭凤后,至今还在昏迷中,未曾醒来。他记得,锦觅说过她心里爱的是旭凤,可是却又杀死了他,锦觅杀死挚爱的缘由是杀父之仇。
对清冰来说,他是不信的,不信旭凤会对自己的父母动手,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锦觅会那么笃定,笃定旭凤就是凶手。
而那一日,润玉分明是在等,等着锦觅动手,可是清冰却一点都不愿意联想到润玉身上。他怕,这其中会有让他接受不了的阴谋。
他端起杯盏,一饮而尽,皱了皱眉,这杯中之物,并非酒,而是他素日饮的清茶。他下意识看向宝座的润玉,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连忙转移了视线。
银霜坐在他身侧,一直有意搭话,却发现清冰今日更加寡言少语了些。她心中不免烦躁,几杯酒下肚,胆气倒是上来了。
“今日天帝登基,乃是六界大喜,银霜斗胆祈请陛下,沾一沾陛下的喜气!”
清冰眼皮一紧,总感觉没什么好事会发生。
果不其然,“银霜恋慕风神仙上已久,希望能得陛下金口,为我二人指婚赐缘。”
清冰拧紧了眉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银霜真的是!
润玉一直看着清冰的反应,心中怅然,开口询问道:“风神如何看待此事?”
清冰一下子对上润玉的目光,心头莫名的绞痛,他轻咳了两声,将喉间的腥甜压下去。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神色平静,“臣尚年轻,还未曾思虑婚嫁之事,怕是要辜负钱塘君一片真心了。”他又看了一眼银霜,“臣身体略有不适,先行告退!”
语罢,掩袖离去,惊愕众人。
银霜为了钱塘君的位置,假作草包隐忍了这许多年,她父亲有心没胆,终是不如她有决断。她生来便是傲气之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清冰回当着这六界仙家的面前拂她的脸。
不知为何,润玉心里隐隐有些窃喜。
银霜寻了个借口,提前离席,她倒是要问问清冰,他的心是否是冰做的,怎么能这么冷,这么伤人。
她提着两坛好酒重重砸在清冰身前,倔傲地看着他,清冰无奈摇头。
“你这是何必呢?清冰早就说过,有心无力,不问情爱。”
银霜直接打开酒塞,猛地灌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看透我的私心,我承认,我是想借着你攀上夜神。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的一腔真心你就真的看不出来吗?我看的出来,你心里藏着人,可是我总想着,是不是我努力些就可以赢得你的心。”
清冰叹了一口气,想起方才在宴上银霜也是喝了不少酒,“你醉了,还是别再喝了。”真心,清冰当然看得出来,所以他才能这么容忍银霜日日在他眼前晃悠,早知如此,就不该心软。
“我以为,那个玉瓶还有别的意思的。”银霜红着眼睛看向清冰。
清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想到此前那个玉瓶,不禁懊恼摇头,他以为银霜够聪明,没想到她居然理解出了另一个意思。“我以为你会明白。”
“是我自作多情了,明白的不是我,是天帝陛下。”他想借着清冰和润玉合作,而清冰也确实借着那个玉瓶送来了润玉。
“既如此,那玉瓶也没什么用了,还请钱塘君物归原主吧。”
银霜打了个酒嗝,一时间愣在原地,那个,那个白玉瓶早就被天地陛下取走了,她去哪里找个瓶子还啊?什么破瓶子,都是骗人的!什么一片冰心在玉壶,根本就是对天帝陛下!
银霜声音突然拔高:“清冰,你是不是男人,是的话你就陪我喝!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