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冰微微一笑,都说忘川、忘川,相忘回首已成川,谁又知晓她不是相忘,而是相望呢?
相思相望不相亲,此时此夜难为情。
她抬起手,用脸感受人鱼泪的温情,润玉,我很想你,真的好想你!
自锦觅死后,旭凤被瞬间颓废,终日醉酒,天魔大战魔界大败,死伤惨重,旭凤身为魔尊却是全然不顾及魔界事物,鎏英也只能暂时顶了旭凤的职,处理魔界事物。
清冰本就灵力尚未恢复,魔界的魔气丝丝入肺,让她颇感不适,才刚刚踏入魔界,差点就被魔界的人抓了去。
幸好,彦佑及时出现将她带走。
彦佑看着清冰着一身女装,倒也不讶异,近来天界都传疯了,六界奇闻异事又有哪样是他不知晓的。现下,他可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位风神当年一直站在润玉那边,说白了不还是钟情于润玉,一心为着润玉。
“没想到风神仙上如今终于看清了那位的嘴脸,也晓得弃暗投明了!”
清冰见着彦佑,向来没什么好脸色,更何谈听得他如今这一番话了。“彦佑君何故以己度人?莫不是彦佑君好心就是为了揶揄清冰一番?”清冰言语带刺:“你口口声声说心机深沉的那位曾为你为洞庭水族挡下三万道天雷电火,于你有救命之恩,你说他心胸狭隘,心机深沉,那时九霄云殿挡天雷又何尝有过利用之心?”
洞庭君养育之恩她暂且不提,只这之间,润玉又何曾对不起他?他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却又忘了是他带着润玉一步一步揭开那残忍的真相,他把所有的过错推给润玉,根本就是在为自己的心虚找一个借口。
“彦佑,我因为父母之死而迁怒与废天后、旭凤,更甚至对穗禾动了杀机,但是你却是让我第一次动了杀人的心思。若非因为润玉,我不会忍下的,即便你背弃了他,但我仍知晓润玉依旧看重你,你这样的人才让我恶心。”
彦佑被清冰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清冰扭头不去看彦佑,彦佑本想拦,却被兜头而下的禀冰雹砸了满脸。“我去,我好心救你,反而惹了一身骚!”
“我此来是来见旭凤的,我想凭彦佑君的聪敏,应该会帮忙的吧?”
清冰如愿见到了旭凤,只是那胡子拉碴、满身酒气的旭凤让她皱了皱眉,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真是太脏了些。可是,听得他迷迷蒙蒙中不停地喊着锦觅的名字,又忍不住心酸。
都是为情所困,何苦呢?
她将手中的宝箱放置在桌上,“这是锦觅的东西,我特地带来给你的。”听到清冰说了锦觅,旭凤混沌的双眼骤然爆发出光彩,一下子将那半盒紧紧抱在怀中。
盒子中装的都是锦觅的画作,画上满是旭凤,是清冰仔细收拾起来的,虽说画的差强人意,却是满满的情丝。
清冰叹了叹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听说你已然服下篷羽,金丹反噬已解,只是那金丹又被我偷偷加了点东西,只怕你用了琉璃净火也难以压制。这玉瓶承载着无根净水,能缓解反噬之苦,你每月一服,想来不会那般难受。”
那玉珏虽是清冰炼化,可清冰也是为难,她亦无法可解,只能让旭凤吃着苦头了。
“我心已随锦觅而去,风神何必救我?”
“同是天涯沦落人,皆为情苦罢了。我想锦觅应该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她的死给了我很大的触动,因着父母身陨我迁怒旁人,更是犯下业障,如今,也不过是弥补一番罢了。旭凤,废天后之死与你说一声抱歉,虽我没有亲自动手,却也引得她一步步走向不归路。”
“你!为何?”经历了这许多事,旭凤也明白自己的母亲是罪有应得,可是他不明白为何是清冰?
清冰苦笑一声:“旭凤,你即便入魔,心中仍是赤诚少年,你不懂,仇恨会蒙蔽一个人的本心。天后无疑是一个好母亲,这些年,除了锦觅你何尝受过挫折,你想要什么都有人捧到你面前,你不屑一顾的却是旁人渴求不来的。你口口声声说不争,是因为有人一直在为你而争。将心比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离了魔界,清冰开始漫无目的在六界游走,沧海桑田,看云卷云收。走到哪儿,她便在哪个地方停留下来,修功德偿业障。
母神,但愿悠悠时光,终有一日我能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