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摊子前,清冰从父亲怀里滑下来,拿着父亲为她刚买的鲤鱼灯喜不自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极了这盏灯,一眼就看上了,非得让爹爹给她买。
她抬头,想象爹爹娘亲展示新得的花灯,小脸骤然一紧。周围四下是拥挤的人潮,爹爹和娘亲,不见了。清冰提着灯,小小的身板穿梭在人群中,忍不住呼喊着爹爹娘亲,可是人这么多,她根本看不到爹爹娘亲都怪她不好,非要缠着爹爹买灯,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边走边抹泪。
“不是说了,不可以乱跑,不可以松手吗?”茫然无措间,有人握住了清冰的手,清冰一惊,便想挣扎。
“怎么,不认的小鱼哥哥了?”清冰豁然抬头,脸颊上还淌着两道泪痕,她的情绪一下子就找到了宣泄点:“呜呜呜,小鱼哥哥,我好怕啊,爹爹和娘亲都不见了,我害怕!”
润玉心疼的将小姑娘抱入怀中,温柔哄道:“好了,好了,小鱼哥哥在,别害怕,不怕了啊。”
清冰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颤抖:“小鱼哥哥是神仙,能不能帮我找找爹爹娘亲,我不见了爹爹娘亲一定会很担心,会很着急的。”
“那可不许再哭了啊。”润玉伸手揩去小姑娘眼角的泪珠。
“嗯!”清冰点了点头,但还忍不住呜咽着哭了出来,任睡碰到这种事都会担心害怕的啊,何况她才只有七岁,再坚强也会止不住的心慌、不知所措。
这倒是叫润玉有些慌乱,从前清冰小时候也没有这么爱哭过,“真是个爱哭鬼!”清冰哭着反驳:“我害怕嘛!”
“小鱼哥哥在你身边你还害怕,看来我这个神仙着实是无用。”润玉假意自嘲。
“你还说呢!”清冰一字一句控诉:“我好想你的,可是你再也没入我的梦里,你知不知道清冰今年几岁了啊?你们这些做神仙的真不守信用!”
“好好好,是小鱼哥哥不好,所以小清冰能不能不哭了啊?你这一哭可把小鱼哥哥心疼坏了。”这般打的孩子,除了哄着润玉实在是不知作何是好。
清冰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不懂,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呢!”
润玉失笑,眼光流转间,低声说道:“会哭的孩子不是有糖吃,而是,有糖葫芦吃。”
骤然听到糖葫芦三个字,清冰脸一皱,小脸鼓鼓的,谁要吃糖葫芦了,她最最讨厌吃糖葫芦了!看到润玉带笑的眼,清冰突然就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欺负自己。她挣扎要从润玉怀里下来:“先生说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可不能抱着我。”
“那你方才还让你爹爹抱着呢?”
清冰数着手指头掰扯道:“那爹爹是爹爹,自然是不同的啊。”
润玉的笑意一瞬间僵在脸上,是啊,不同的,他哪里来的理由理直气壮的把小姑娘抱在怀里,除非……
“清冰可否告知小仙,小仙是你的谁啊?”润玉特地将声音压低,低低沉沉的,在夜晚中格外的惑人。
“你是我的小鱼哥哥啊!”清冰说的理所当然。
即是如此,润玉自然也就理所当然地抱着她咯,她自己都说了,他是她的小鱼哥哥。
“不行不行!”清冰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那日她偷偷听到爹爹和娘亲谈话,谈及婚事,她虽然似懂非懂,可也大概知道她是不该和其他男子太过接近的,按授课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不守礼法。
“清冰是在说,婚事?”润玉微眯了眼,难辨神色,清冰咽了咽口水,不知怎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还是强撑着点头,应是。
察觉到清冰隐隐有些怕,润玉收敛了身上的寒气,暗骂自己,如今清冰乃是个人间孩童,前尘往事尽忘,他怎么把自己的情绪加到她身上去了,她什么都不懂啊。
“那清冰能否告诉小鱼哥哥,将来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清冰下意识去看润玉,她并未想过这件事的,可是今日看着小鱼哥哥,她突然就觉得若是她将来要寻个夫君,定要寻个像小鱼哥哥这样的夫君。其实夫君到底是什么,她还说不清楚,但她听娘亲唤过爹爹夫君,那么夫君应该就是要往后
要陪着她一起生活的人吧。
她皱了皱眉头,有些许的不开心,有些许的失落。润玉敏锐地察觉到清冰的变化,询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