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对国王和王室的声誉有很大的好处。
裴炎笑道:“恕我直言,如果法兰西真的要提倡这样的礼仪,首先,就要先通过宗教这一关。而教廷方面,不是我说,这种事情如果由国王来做的话,只怕很多教士都会误解了。”
“是的,所以,我们只能想想。”
舒瓦瑟尔公爵非常遗憾地道。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法兰西乃至是整个欧罗巴是怎么一回事情,如果说中世纪就是愚昧和黑暗的代名词的话,那么现在的法兰西也不过是刚刚从黑暗和愚昧之中刚刚走出来而已,更甚者在这个时代,在法兰西的一些偏远地区,很多地方还流行这火刑和猎巫运动,把无辜之人污蔑成巫师、女巫送上火刑架的,比比皆是。这也是这个时期的法国、意大利乃至是整个欧罗巴的思想家们那么热衷于学习东方文化的重要原因,因为他们的内心深处是自卑的,他们认为自己的国家是愚昧的,只有学习东方,才是让他们的故乡脱离愚昧的重要途径。
真正破除这个魔咒的,是下个世纪的中叶,英国维多利亚女王顶着巨大的压力进行的鸦片战争,打开了那个古老的帝国的大门,让这个时代的西方人惊愕地发现了远东的那个半奴隶半封建的清王朝是多么的愚昧和落后。也就是鸦片战争之后,西方人才开始自信起来,不再盲目地崇拜着远东,而现在,不是。
舒瓦瑟尔公爵虽然是法国少有的开明贵族,但是,他也未能脱离这个时代。
裴炎不是笨蛋,他又身处凡尔赛,在过去的十八个月,足够他把很多东西弄得清清楚楚,比方说,这个时代的欧罗巴开明贵族们对“圣人王和圣人王的土地”那种莫名其妙的向往,让他错愕的同时,也让他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过,作为世家子,哪怕裴家在大唐只是个二流世家,起码的修养,他还是有的。他不会去嘲笑任何一个忠于自己的国家并且一心期望自己的国家能够变得更好并且为之努力的人。
而舒瓦瑟尔公爵,就是其中之一。
裴炎笑道:“公爵,鉴于我是殿下枢密院首座,也许未来作为殿下的代理人参加之后谈判的人便是我。所以,有些问题,我想请教公爵。”
“当然,请说。”
“请问公爵,您打算把英国削弱到哪个地步。以及,你希望各国达到怎样一个平衡。”
裴炎很清楚,这个时候就应该单刀直入。
舒瓦瑟尔公爵大起知己之感:“哦,先生!我真希望,公爵殿下最后定下的谈判人选是您!您说的可是点子上了!削弱英国,平衡各国,最重要的是,保证法兰西的优势,这才是最重要的。但是,皮特和考尼茨肯定看得出来这一点。要瞒过这两只老狐狸,真的非常不容易。”
裴炎道:“皮特首相已经到了凡尔赛了吗?”
“不,明天。他要明天中午才到巴黎,快的话,明天下午会到凡尔赛。这也是我今天来小特里亚农宫的原因,先生。”舒瓦瑟尔公爵肃容,道:“机会就在眼前。我们都知道,英国乃是当世海上第一强国,他们的船只遍布各个海域。他们的强大也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公爵现在在这个强大的海上强国的海上版图上撕开了一个口子!英国皇家海军的大西洋舰队已经完蛋了!英国本土就跟一个没有战马也没有武器和盔甲的小男孩儿一样,就在那里!为了英国的本土安全,英国会愿意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
之前法兰西国王还要李嫣公开手中的技术,让裴炎非常不高兴,可是看到这眉飞色舞的舒瓦瑟尔公爵,裴炎忽然来了几分兴致。
裴炎道:“请问,按照公爵的估算,英国人重组大西洋舰队需要多少时间?是重新造船,还是从其余海域把船调回大西洋。”
舒瓦瑟尔公爵摇了摇头,道:“很难。用东方的话来说,就是鞭长莫及。如果是造船,以胜利号为例,1759年开建,1765年建成,六年时间。就是英国有许多优秀的工匠,可是他们依旧不可能在一两年之内造出现在的这种战舰。现在可不是两百年前了。那个时代的战船也只是战船,而现在的船,被叫做战舰。战船放在战舰面前,就跟玩具没有什么两样。啊,抱歉,我说的,不是公爵的船。我是说,公爵的船虽然小,但是它的战斗力非常惊人。”
裴炎笑笑,道:“谢谢您的夸奖。请继续。说说英国和他们的皇家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