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塞留公爵道:“哦,陛下!您这话跟路易十六陛下说的,真的是一模一样,您跟陛下真的是太像了。”
李嫣笑道:“我像他?难道不是他像我吗?说句实在话,迪普莱西,路易十六陛下真的是太年轻了。当初我在凡尔赛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的孩子气太严重。现在看来,他虽然继位了,可是实在是太年轻。”
黎塞留公爵道:“哦,亲爱的宛城!我尊贵的陛下!您也是这么想的吗?是的,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法兰西的路易十六陛下真的是太年轻了。”
“你想出仕了?”
“陛下?”
“难道不是那?迪普莱西,你是法兰西的世袭贵族,难道就没有想过为路易十六陛下分忧?”
黎塞留公爵道:“是的,弗朗索瓦,我是说,舒瓦瑟尔公爵已经对我发出了邀请,他对我说,年轻的国王陛下身边,需要一个人引导他。但是我觉得,我不大合适。”
黎塞留公爵总是这样,在声调总是抑扬顿挫的,就好像他在舞台上表演一样。也许这是他从凡尔赛带来的习惯,但是,这种夸张的表演,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总是显得过于浮夸。
不过对于早就熟悉了他的李嫣来说,黎塞留公爵的说话方式还是挺有趣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跟弗朗索瓦不同。我的私心更重一点。如果让我去担当这份重任的话,我会忍不住为自己谋好处。”
李嫣笑道:“可是换了别人,一样会为自己谋求好处,不是吗?”
“不不不,陛下,您不明白我的意思。您知道的,路易十六陛下正在着手法兰西的改革。”
“是的。由杜尔哥主持,听说改革颇具成效。”
“就目前来说,是这样的。但是,陛下,如果让我去引导路易十六陛下的话,我恐怕会忍不住为自己谋求好处。比方说,恢复各地的法院的权力。”
李嫣愣住了。
她当然知道黎塞留公爵的意思。
在欧罗巴,在法兰西,在这个时代,法官,并不是公正严明的代名词。相反,他们有个别号,叫做披袍贵族。
路易十五当年曾经取消了这些披袍贵族的权力,这是因为法兰西的借机结构是一级一级的阶梯制的。国王能够命令贵族,却不能够越过贵族给贵族手下的骑士下令,贵族可以指挥自己的骑士却不能越过自己的骑士直接征召自己的骑士下面的农民为士兵。而在这个时代,坐在法院里面的那些法官,不是法学家就是贵族子弟,在改革这一块儿上,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国王路易十六的对立面上的。
黎塞留也是贵族,他知道,一旦自己成了国王的心腹,他就会忍不住为自己谋求好处,比方说,当杜尔哥的改革威胁到他的利益的时候,他害怕自己会游说国王,让国王恢复披袍贵族的特权,然后让杜尔哥的改革泡汤,从而保住他自己的利益。
他就是这样的人。
作为黎塞留公爵的友人,李嫣当然听得出来黎塞留公爵的潜台词。
她冲着黎塞留公爵伸出了手,道:“你是一位真正的贵族,迪普莱西,有你这样的贵族在,法兰西就一直会有希望。”
黎塞留公爵低下头,对李嫣行了吻手礼。
诺斯勋爵见状,两只眼睛直冒火。
第153章
托斯卡纳大公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对李嫣道:“陛下,十分感激您的慷慨与仁慈。”
不管怎么样,普鲁士女王关心他的母亲,希望帮助他的母亲早日恢复健康,光这份心意,他就应该表示感谢,这是起码的礼貌。
“啊,托斯卡纳大公。”
“是的。陛下。我十分感激您对我母亲的关心,在此,请允许我献上最真挚的谢意。”
李嫣笑道:“玛丽亚·特蕾西亚皇太后是一位优秀的统治者,没有了她,也许美泉宫就要大大失色了。您的兄长最近还好吧?”
“当然,承蒙您的关心,您征服普鲁士的消息传到维也纳之后,他就好多了。”
“看起来,普鲁士跟奥地利方面,也有和平的空间。”
“当然。奥地利也非常希望能够跟陛下缔结和平的合约。”
“真的吗?我一直以为,普鲁士跟奥地利是世仇呢。”
“不,勃兰登堡家族跟我们哈布斯堡家族是远房表亲,您的勃兰登堡亲王是我母亲的远房表哥,可是他还是出兵占领了我们哈布斯堡家族祖传的领地西里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