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舞雩反说道:“从未听说象棋可以送子,大宗师偏偏送子,这又是为何。”
象棋就那么十几个子,当然不可能有人故意送子给对方吃的,围棋倒是另一回事,可以故意送大把的子给对方吃,吃得越多可能输得还越快。古陵逝烟看了着杜舞雩,笑了笑,下得非常随意,好像想也不想,直接马二进三:“只不过是下盘棋,说那么多为何做什么。”
只是下盘棋,输了也不会要死要活的,输赢都无所谓,古陵逝烟偏偏就是要送子给对方吃,杜舞雩有点没办法只要一个个子吃了。虽然古陵逝烟故意送给杜舞雩吃,还是忽悠他不少时间,玩得也挺久,杜舞雩又吃了一个马,把红方的马和之前拿掉的子放在面前,数了下好几个了,古陵逝烟那边至少没了一半,他这边还是一个没少:“这样玩大宗师觉得可有意思?”
“嗯……”古陵逝烟把炮挪了一下,其实他很多时候随时可以吃掉杜舞雩的子,不过这样更没意思。“好友是觉得同我下棋太没意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舞雩说道,他看古陵逝烟好像有点走神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事,也难怪下得心不在焉。“大宗师是不是有事?”
眼前剩的这炮下一回合杜舞雩可以吃掉,只是不知道杜舞雩会不会吃,古陵逝烟还是想保住它,于是把它往左边挪了几格,像是想起烦心事一样说道:“也没有什么事,那位好友说想与我结义,故此送我此玉,他还要挑个良辰吉日来结,自己不挑说让我来挑,我也不知道哪个良成吉日能使他满意。”
“这……费大宗师劳心了。”杜舞雩听到结义小小怔了一下,拿着棋子的手一僵,前面还听说是最近这些天才认识的,这又听到结义,这关系突飞猛进,和他这边细水长流的情谊不是一回事。古陵逝烟骗杜舞雩说是结义,杜舞雩从古陵逝烟神色也看不出端倪,也信了是结义,杜舞雩没那么八卦会问东问西。
“丁酉、壬寅、戊申、壬子……隔三差五又一天,这些日子真是不少。”古陵逝烟慢慢说着,这些日子说多也不多,少肯定是不少,一个个数也太麻烦。“反正他都不着急,不知好友可有什么建议。”
杜舞雩本不想管人家私事,古陵逝烟又这么问他,作为好友还是得想想,想得他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举着棋子一时不知放哪,他快速瞥了一眼古陵逝烟,目光又回到了棋盘上,不知为什么古陵逝烟和那位好友的破事要问他这个外人,他也缓缓说道:“既然他不着急,现在已经将近年底,正是秋季,明年正月上中下旬随意一个亥日,天喜。”
“天喜……”古陵逝烟眼睛动了动,思索着,天喜自然是好,暗有喜结良缘之意,还有其他各种桃花之意,他心里又笑了,莫非杜舞雩已经看穿了他在骗人知道是结婚不是结拜,这是不可能的,以杜舞雩的这样随他忽悠的性子,赞许道。“天喜之日自然处处是好,无可挑剔,好友想的真是周到,我可得感谢好友一番。这样的日子,想必他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
“太客气了,大宗师如此上心,又怎怕对方不是真心。”杜舞雩随意说道,但是他心情莫名有点沉重和醋味,看古陵逝烟反应,早知道他就说不知道了,他连那个新好友是谁都不知道,他又和古陵逝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搭了条桥。
“哈。”古陵逝烟笑了一声,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一边继续送棋子给杜舞雩吃,一边含笑说道。“但愿如好友所说,我一直与他情投意合相敬爱,有时候或许是我多虑了。”
古陵逝烟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杜舞雩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说完,脸上神情有些微妙,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杜舞雩拿掉红方的相,他的卒已经进入了古陵逝烟那方的九宫,直逼红方的帅了,他说:“快要结束了,大宗师可觉得有意思。”
杜舞雩觉得古陵逝烟肯定感到这盘棋很无聊,也很可能是这辈子下过最无聊的棋,最无聊的还他这个人吧,那种不相上下的才是古陵逝烟喜欢的。
现在棋盘上古陵逝烟就剩两个子了,一个帅一个炮,和黑方那么多子一比,看起来怪可怜的。古陵逝烟之前下棋特别随意,现在仔细一看棋盘,他的帅在九宫中间,旁边一左一右两个黑方的卒都逼进了九宫,他还是很悠然。古陵逝烟的炮已经到了杜舞雩九宫的附近,和杜舞雩的将在一条线上,杜舞雩子太多了,将的右边有个士,下面又个士,当然还有其他的象和车之类,将就只有往左走一格,下不去,他其实已经可以大获全胜,故意把炮向前挪了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