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古陵逝烟还要继续找,迷达打算继续跟下去,直到古陵逝烟回去或者理会他为止。下了台阶,走出长廊,这是从后面绕到冷窗功名的,出了长廊就是冷窗功名的侧面,古陵逝烟就站在阶梯下,望着冷窗功名,冷窗功名就那么大一块地,一眼就看完,那里也空荡荡的,小屋里没有亮灯。迷达站在古陵逝烟后面几步处,看古陵逝烟不再前行,也猜到古陵逝烟只是到冷窗功名去看看他在不在那里。
“真是奇怪,到处都找不着。”古陵逝烟低声自语,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疑惑中隐约有些不悦。
跟了这么久而且还这么近都一直没发现,再多说什么也是没用,正当迷达以为古陵逝烟要回头的时候,一阵风刮来,冷窗功名的的小屋忽然亮起灯来,灯光似乎也随着风向摇摆了一下。平时都是古陵逝烟坐在里面,映的也是古陵逝烟的影子,现在映出了里面人的身影却是迷达,只见那个影子端坐在案几的中间,正面朝门,脑袋时不时转动一下。两人面上都是匪夷所思的神色,古陵逝烟却没有立即过去,嘀咕了一句:“他今晚怎么这样古怪,一个人在那里做什么。” 想了想,古陵逝烟还是过去了,迷达确信里面那个人影是别人,但他没阻止古陵逝烟。
门上的投影会放大一些,只是个黑色的影子,要走近一些才能仔细看到门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古陵逝烟走过去盯着门里的人看,较远的时候看得不清晰,身形也迷达差不多,但是看不清楚他还是不会轻易相信的。等古陵逝烟走近了许多已经足以看清时,门里的蜡烛摇晃了几下,然后悄无声息的熄灭了,古陵逝烟停顿脚步,面前的门好似特意迎接他自己打开。古陵逝烟一翻右掌,五指平展,昆吾赫然出现在他手中,昆吾自己转了半圈猛然出鞘,向门内袭去,只见门内也是暗沉一片,一点亮光都找不到,里面的人突然消失了,昆吾自己在屋里绕了一圈,“唰”又回到了剑鞘里。
这个人引古陵逝烟来却又藏起来了,古陵逝烟目中寒光一闪而过,他拿着剑走入屋里,门也不关,矮几旁放着个厚实的垫子,古陵逝烟坐在垫子上,把烛台放在几上,往油灯那边推进了些,他在这屋里时常都是点这盏油灯,此时一看油灯早就干了,一点也不像刚刚点燃过的样子,看样子倒真像是撞鬼了。
“你把古陵引到这里来,却不现身,是不是想让古陵猜猜你是何方神圣?”古陵逝烟把剑斜放在几上,剑晃了晃便平稳了下来,然而四周还是静悄悄的,古陵逝烟想除了迷达会和他玩这种猜来猜去的无聊东西也没人了,不过这次他确信迷达真的没有和他玩这种东西。
门外的风吹进来,可怜的烛光被弄得东倒西歪,古陵逝烟静坐着也不去理会它,再来一阵猛风,把它给一下吹灭了,只留下几缕细细的青烟,还有燃烧过的气味。等不到人应,古陵逝烟一只手肘搭在几上,侧了下身,开口道:“是冰王还是杜舞雩,还是你们一起来的,可让古陵久候了。”
忽然听到玄冥氏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古陵逝烟你可来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见你。”
那熄灭的蜡烛竟又自己燃烧了起来,古陵逝烟感到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压着他的肩,有人站在自己身后,那只手松开后,听到衣服的摩擦声,有条东西正往他腰上系。“这是我送你的冰璞。”玄冥氏的嘶哑的声音让人觉得他的喉咙一定是破碎了才会如此难听。
古陵逝烟一点也感觉不到身后人是有温度的,连气息都没有,他稍稍回头看到玄冥氏的脸,血迹斑斑,面色死黑,头发凌乱,与那冷冰冰的感觉唯一不同的就是玄冥氏对他露出了一个可以堪称十分温柔的笑容,一丝黑色的血从他嘴角流下滴在古陵逝烟的肩膀上,散发着一股血腥的恶臭。古陵逝烟厌恶的一瞥肩上的黑血,侧身翻掌击向玄冥氏,不偏不倚真好击中胸口,感觉有些像腐烂的发软,一碰到异常的恶心。玄冥氏退后几步,凌乱的头发遮住他半张脸,胸口塌陷了个手印,但他不感觉到痛也不觉得任何不适。古陵逝烟一拍矮几,昆吾飞起翻腾的旋转着,古陵逝烟抽出剑,剑身闪过黯淡的光芒,他的身影飘渺如烟下一瞬便出现在玄冥氏身前,剑刺入玄冥氏凹陷的胸前,忽然眼前的人换成了杜舞雩,让人感觉是自己眨了下眼便看错了。杜舞雩面容凄惨,他闷哼了声,不可思议又失望的看着古陵逝烟,颤巍巍的抬起手想握住剑刃,古陵逝烟却是面色一凛,显然很反感杜舞雩这样做,他在杜舞雩快握住剑刃的时候猛然抽出剑,剑刃滑破杜舞雩厚实却苍白甚至发黑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