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尖锐的疼痛转瞬即逝,“嗯……”古陵逝烟低吟一声,他再定睛看迷达时,那扭曲的五官与黑雾都消失了,仿佛只是他的错觉,被紧抱着一下温暖了许多,他抬眼看着迷达,揽着迷达的背,顿了顿说道。“风吹得我头疼,今天特别冷。”
“到屋里去吧,别生病了,再过会就是用晚膳的时间了。”迷达似乎不知道古陵逝烟刚才一瞬的异常,他看了看天色,日暮西山,仅留一点点残阳,天边远处有一道橙红色的晚霞,那样微弱,四周已经暗了下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其实这个时候时辰还算早,太阳落山得越来越快了,现在天色都暗了下来,烛台的蜡烛也没有点燃。
“我还不想回去,晚膳我们晚些再用,时候还算早,我们在外面走走。”古陵逝烟发觉迷达正要起身,他拉住迷达,俩人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坐着。
说起来迷达特别宠古陵逝烟,不过在古陵逝烟看来迷达对别人也这样,比如忘尘缘还有那个黑影,可能只是一种上位者与生俱来习惯或者姿态,只是对每个人的程度并不同。
不过迷达却格外爱惜古陵逝烟,在深秋的时候也要给屋里的椅子加上垫子,柜子里塞着几床被子,屋里的茶水总是热的,吃的也不用多说,不过很多时候都是摆摆便拿走了,现在入冬屋里暖炉和碳也没停过,屋里从白天到晚上都是暖的,洗浴时浴池那一大池水也是冒着白烟。平时如此爱惜,生怕人病了,或许是应该他没有从未有过人的这种体验,不过在战场上是相反的,他基本上没担心过古陵逝烟。
“外面有什么可看的,你不走我就抱你回去。”迷达说着,另一只手穿过古陵逝烟的膝弯,谈话间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古陵逝烟也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他直接把人抱起,往帷幔的缺口处走去。
夜风吹来,帷幔拂过后背,古陵逝烟回头看了一眼这四下无人的地方,青色的帷幔在冷风中拂动如此温柔,好似轻轻落在纯白的地板上,他躺过矮榻若隐若现,香炉已不再冒起青烟。被人抱着人有点颠簸,古陵逝烟摩挲了一下迷达的肩膀,轻柔的唤了一声:“吾夫。”声音显得更阴柔了。
“嗯?”迷达回应的语气不禁温柔了一些,刚才古陵逝烟唤的那一声纵使再强硬也不由得软化了许多,甚至听得他有些情不自禁的。迷达抱着人继续走,离那个亭子越来越远,古陵逝烟没有挣扎着要下来的动作,好似一直都这样温顺,从未拒绝过他,甚至在床上也是,但有时候就是能牵着他走。
“那日我说扫清我们雄途拦路的石块,这些日子以来如此顺利,可我这颗心一直放不下。”古陵逝烟幽幽说道,他话里暗含着迷达十分不想提起的事,他并不是试探,而是暗喻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只是不直截了当的说而已。
“吾爱。”迷达听了后,停顿了片刻,好似迟疑了一下,眼里却依旧平静无波,古陵逝烟暗示的无疑是忘尘缘与玉海九□□的事,战云界的事已经过去,忘尘缘平日看起来也没有得罪过古陵逝烟,玉海九□□更是没有来见过古陵逝烟一面,古陵逝烟是什么样的人迷达自然知道,古陵逝烟从来没打算放过那两个,他却也不能这样跟那两人无故翻脸。“真的会有那一天吗……辅座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还是因为我与辅座谈话稍有拖延寻你迟了一点。”
“不,不是因为这个,先不说这事了。”古陵逝烟马上否认,平时就算再小心眼,他却不是因为这个小事,在他看来完成这个伟业只需要他和迷达就够了,迷达舍不得那些忠心耿耿,却又“心机叵测”的部下,恐怕征途中还夹带内忧,若是古陵逝烟就这样过下去或许可以相安无事,古陵逝烟觉得胸口难受,搂着迷达的脖子不再说话,越发难以这种生活,他一直没有对那两人有动作是为了迷达考虑一下,迷达并不支持他那样做,而且古陵逝烟不想失利,他还清晰的记得战云界那一战,直接挑拨是没有用的,要鱼与熊掌兼得,让迷达依旧喜欢他而且愿意舍弃那两人。
古陵逝烟半垂着眼帘,眼里冰冷的光一闪而过,心冷如冰,此仇不报非君子。
走过湖边,一眼望去浩瀚无边,旷阔如大海,昏昏沉沉的天空并没有让这“玉海”黯淡许多,湖里隐约能看到深处散发出来的绿光,那光芒藏得太深,岸上只能隐约看到一点,也不知道底下是什么玉,竟能填了湖底,白天古陵逝烟站在高楼上看到湖底的翠绿的玉,仔细看看似乎还别有洞天,他从未自己下去过,纵使他再喜欢玉自己下去也没意思。古陵逝烟突然出声道:“我们到‘玉海’底下看看,这么久都只能在楼上看看,不知道底下是什么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