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守宫探了探古陵逝烟的气息,完全感觉不到,他一下抽回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他可不相信古陵逝烟会这么容易死去,昔日对古陵逝烟的仇恨今天终于可以报了。凉守宫拿出匕首,匕首上不染一丝尘埃如此明亮,他反执匕首朝古陵逝烟的后背扎下,又狠又快,不带一点犹豫。有人更快的抓住了凉守宫用匕首的手腕,引着凉守宫的手腕往回一转,匕首转而滑过了凉守宫的脖子,凉守宫感到剧痛,血从他嘴里流出,低眼看着抓着他的那只手,雪白的袖袍还有深蓝色的边,细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玉戒,古陵逝烟侧着脸凝视凉守宫,眼里映着凉守宫死前的样子。
古陵逝烟放手,凉守宫倒在地上,匕首掉到一边,匕刃上的鲜血有几滴撒在地上,大量的鲜血从凉守宫脖子流出,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血滩,再沿着地板往外延伸了一些,血腥味一下充满这间小屋。凉守宫涂着厚粉的脸皱在一起,格外的扭曲丑陋,眼睛睁大得好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死去的那一刻,古陵逝烟扶着矮几站起来,头脑一阵剧痛,他低鸣了一声扶着额头,走路稍有些踉跄,绕过凉守宫的尸体时,心中涌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情绪,那些愤恨、惊愕、悔恨全部占据了他的心,全是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里面全是凉守宫。
烟都的女人总是悲惨的,古陵逝烟多年前把一个女子硬是嫁给了某个男人,不幸开始了,女子生下了一个小女孩,不久后这个女子抑郁去世,男人也不在世上,小女孩一下子变得孤苦无依,并认为这些悲剧都是古陵逝烟造成的,发誓要杀了古陵逝烟,然而她根本无法靠近高高在上的古陵逝烟,更何况是个女孩,在一个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弁袭君,弁袭君声称可以借神之力做任何不可思议的事,甚至还可以把女孩变男孩。在场的人都觉得弁袭君是个神棍,只有小女孩迫不及待的想尝试,结果成功了。
变成了小男孩后混入了烟都,第一次看到那个让他想千刀万剐却又触不可及的古陵逝烟,万幸他留下了,数年后选的宫字位有他一个,从此便成为了凉守宫。他眼中的杀意与恨意瞒不过古陵逝烟,古陵逝烟没有把他留在身边,而是调去了烟都山外的菊花台,都这并没有泯灭他的复仇之心。
如今弁袭君也已经不在了,凉守宫尸体的余温在这冰冷的小屋中很快就急剧下降,一切都如寒风一般,无声无息。
“凉守宫……”古陵逝烟头痛欲裂,一下跌在地上,凉守宫白得可怕的脸突然映入他的眼前,古陵逝烟往后退了一点,转头看到那把掉落的匕首,上面的血渍还湿润,他一手支着地面,抓过匕首往凉守宫胸口捅去,鲜血从刺入的地方汨汨流出,古陵逝烟紧紧抓着,用力往下一拉,锋利的刀刃刮破衣服和皮肉,一道刀伤直到腹部,衣服变成了血衣,衣角还滴着血。
血还在缓慢蔓延,古陵逝烟支着地面的那边袖袍红了边缘,他把匕首留在尸体腹部那儿,松开了手指,站起来,最后看了尸体一眼,衣袍稍有凌乱也不整理,转身往门口走,声音轻飘飘的,像有气无力:“可惜很多事情都事与愿违。”
走到门口,伸出手触碰到门闩,打开门,浓雾已经散去了大半,基本上可以看清眼前的路,眼前满山的白雪十分刺眼,风灌满袖口。古陵逝烟只见眼前一片白,在眨眼的瞬间,眼前的景色突然黑了,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门口。
好似睡过去了一样,不知道睡了多久,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人唤醒。等古陵逝烟再悠悠转醒时,发现上方是一片深蓝色的天空,明亮的夜空却没有一颗星星,倒像是有一层月光覆盖。一个悦耳的空灵声音从天空传来:“你醒了。”柔和又空灵,原来这就是天籁之声,带着让人想就此沉眠的冲动,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动听的声音了。
古陵逝烟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还算光滑的岩石上,月光出奇的明亮,岩石反射着朦胧的银色月光,天空广阔没有一片云朵,只有一层银纱浮动。古陵逝烟站起来环顾四周,他在一片广阔的深褐色土地上,四处都有坚硬的岩石,都是都不高,也没有高山和丘林,一眼就能望到全部,除了岩石就只有岩石投下的阴影。这好似一道无边无际的海岸线,在远处有一道细长无边的水光,远远看去只是一条银白的线。古陵逝烟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从没来过,往那道水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