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古陵逝烟听到了很大的雨声,感觉到迷达在晃他并叫着他醒来,古陵逝烟睁开眼慵懒的看了看迷达。“下了很大的雨。”迷达吻了吻古陵逝烟半闭带着困意的眼皮,让古陵逝烟靠在靠垫上,他打开车门一点缝隙,外面的雨水从门缝洒进来,落了几滴在两人身上。
“怎么了吗?”古陵逝烟斜着靠在靠跌上,揉了揉眼角,抹掉了脸上的几滴水珠,马车已经停了,似乎因为大雨遇到了什么事。
迷达把车门虚掩起来,对古陵逝烟说道。“前面没路了,我下去看看。”
迷达说完便开门跳了下去,古陵逝烟听到踩在水面上的声音,雨水洒进来一些,迷达已经把门关上了。朱宝翔吃饱后靠在古陵逝烟旁边,蹭着厚软的坐垫昏昏欲睡,有时闪电把它吓得惊醒浑身颤抖。古陵逝烟摸了摸朱宝翔胖了一圈的狗头,那些肉都叠起了两三层,外面的大雨砸在车顶上声音非常大,时不时还有轰隆隆的雷声,古陵逝烟探身把门打开一些,那些雨水落在他脸上和上身,他看到来到了一个湖边,那个湖不算非常大,中间有一条木桥,木桥断了,燃着熊熊的火光,在瓢泼大雨和湖水下却没有熄灭。
天空黑压压的,闪电像巨龙一样在乌云中穿梭,每次在闪电时道路看得特别清晰,大雨是密集的透明白线,闪电后有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断桥上的火光照亮了那一圈。两匹马在雨中站着不动,也不害怕那些打雷声,古陵逝烟环顾了一周迷达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在车上等了好一会,大雨还是没有停,古陵逝烟的耐心已经失去了很多,他好几次打开车窗,也没看到迷达回来。车厢内响起了朱宝翔的呼噜声,古陵逝烟开了车门执起缰绳往后拉去,让马调转方向,转了小半圈看到湖边有一条比较窄小的道路,可以容马车通过。古陵逝烟把车驾过去,雨水很快就把他淋湿了,顺着下巴滴下,迷达走了好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马车一边的轮子陷入湖水中,那里毕竟潮湿松软,马车显得有些倾斜。
沿着湖边走过去,绕半圈湖到对岸自然是花了不少时间,古陵逝烟在路上看到寥寥几朵红色的花,但是这种花却不见叶子,花反卷如龙爪,花瓣细长,那竟是彼岸花,听说黄泉路上开满了这种花。
古陵逝烟来的那条路没有这些凄美艳丽的花朵,但这一条路的彼岸花越来越多,他终于绕到了湖的对面。大雨渐渐小了,古陵逝烟把马车停下,或许迷达就在这边,他要等等,这本地形不算非常宽广,路边有许多饱经风霜的古老建筑和雕像,更奇异的是漫山遍野的红色。
石雕大门上也有许多彼岸花的图像,最顶端的石匾上刻着斑驳的字“彼岸黄泉路”。古陵逝烟不知道自己走的那条叫什么,只条路明显比他走的那条热闹得多。地上开满火红的彼岸花,树木上的叶子也上红色的,不远处有一个很小的莲花池子,池水和莲叶也是红色,莲花却是白色,带着黄花蕊。石柱之间拉着一条很长的绳子,绳子上挂满一块块破旧的白色方形布,那些白布在雨中飘来飘去。
在黑暗和闪电下衬得诡异又凄凉,无数的游魂野鬼在四周飘荡,他们很多都虚弱的呈半透明状,空中传来空灵的声音。古陵逝烟抬头看去,好几个鬼山头上,只看到模糊的几个小影子,那几个鬼唱个不停,声音拉得很长又凄凉恐怖,让人头皮发麻。在下面游荡的鬼更烦人,总是疯子般的自言自语,好似许多人在耳边说悄悄话一样,时轻时重。
雨越来越小了,眼看就要停下来,古陵逝烟在车上等待着迷达,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出现了,让他感到诧异。古陵逝烟跳下车,看着从对面跌跌撞撞跑来的人,那个竟是朱寒,朱寒受了很重的伤,还剩半口气了,他那身从判官府穿出来的华美长袍沾满了血,整个人都血红一片,胸口插着一把红色的剑,剑刃并不宽,剑柄也是红色的。古陵逝烟一眼就认出那是宫无后的朱剑,他走了几步,朱寒吃力的睁眼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苍白的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说“大宗师,。朱寒趟过那个莲花池,握着剑刃,踉跄了几步便躺倒在一个石碑前,胸口朝上,剑笔直的插在胸口。
古陵逝烟走上去,蹲下看着朱寒,他握着剑柄,仔细的看了看染了厚厚一层血的剑刃:“你碰到宫无后了?”朱寒动了动嘴角,头一歪便闭上了眼睛,朱寒看似没有了生机,他的魂魄还在,只能说明他还有半口气。古陵逝烟肯定了朱寒出来后见了宫无后,宫无后要杀了朱寒,之前问朱寒,朱寒总说不知道宫无后在哪里,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