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抚摸着空落落的唇,望着晦暗不明的天花板许久才闷声笑出来。
“晚安。”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十五章
托尼回到别墅,开了灯,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
“今天有什么新闻吗,贾维斯?”
“sir,你回来的路上和一群抢劫犯擦身而过了。”贾维斯将最新的热点投放在大屏幕上,晚间新闻的主持人是一个金发女郎,只是她的五官并没有对得起这一头黄灿灿的毛。
“并不是所有金发都惹眼啊。”托尼笑道。
“恕我直言,sir,您应该将奥斯本小姐留下来。”
“我也想啊,她不想让哥哥担心吧。“托尼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唯一一个来这里没有爬到他床上去的女孩子,而他并没有不想念那个唇舌相缠的亲吻,她的初吻,“我有预感,很快就会再见的。那个艾琳娜的表情,可真是够我笑一个月的了。我明明记得把二楼那个门锁好的。”
“sir,我也不清楚是怎么打开的,我建议您检查一下,也许是控制线路问题。”
但是托尼此刻却懒得动弹,“等明天白天再说吧。”
“距离上一个私人助理离职已经有两天零五个小时,您的安眠药还有吗?”贾维斯的提醒让托尼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他跑去床边,拉开抽屉,里面的瓶子里还有三粒,够他熬过今晚了。
但现在他还没有必要非把自己扔到床上,也许可以去打给游戏什么的。
他想到这里,便下了楼。
脚步声踩在台阶上,愈发明显的空落,独自一人的别墅,到了半夜时分总是格外突兀。
在年少时,托尼总是以为人是慢慢变老,到老了显得没有用处了才会沉沦如孤单寂寞中,但是当他失去了父母,兀自一人的时候,他才恍然明白,人是一瞬间变老,而孤独自始至终都在那里。在黑得夜里,在空的房间里,在单机玩的游戏里。
他将遥控器扔到桌子上,起身从客厅的橱子里拿出开瓶器,把艾琳娜带来的酒打开。深藏底下的陈年老酒,味道浓郁醇香,自己喝未免浪费,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巨大的奢侈。
喧闹的白昼早晚回来,而此刻他却陷入这沉寂的黑夜里不能自拔。
他一口气喝了两杯,然后一甩手,将酒瓶扔向了远处的垃圾桶,瓶子准确地落进了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像黑夜的叹息,有些许液体迸溅出来,洒落在精致的木板上,他并不打算去收拾,等着流动的空气,会将它晾干。
艾琳娜憋了一肚子气,她回到别墅,谁也不理,径直跑去自己房间,将门反锁。长大至今,她当真没受过这种气,一直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不想今日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骑到了头上。她哪里咽下去这口气。
桌子上圆形的鱼缸里橘红色的鱼自由自在地游弋,漫不经心,又欢快万分。直扰得她更加心烦意乱,她一甩手,将鱼缸推下去。金鱼缸跌落在木质地板上,自然经不得着种撞击,轰然爆裂,几尾无辜的金鱼,一些残留在半壁缸中,一些已魂飞魄散地溅到地面上,突如其来的震动,面对生死关头。
“怎么了,怎么了?”她的母亲推门闯进来,看着地板上蹦跶着的金鱼,有些许震惊。
“不小心。”她恢复了淑女的笑,故作慌张地蹲下去,捡拾金鱼。
“你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她的母亲也跟着过来。
有些短命的鱼,不堪意外,早已丧生。有些在濒死之际,明知过了此刻,过不了下一刻,竟十分努力地挣扎,像人的心跳:扑对V、扑对卜扑……特别的努力。千万要活下去。活不下去,要死得慢一点。
几缕淡云,浮浮飞过月亮的身畔,像中断,却又追边。末了想盖过月色,苦无良策,月亮还是透射出来,人表处处有争执,总是纷坛难解。她自知有得胜的资质,迄今为止多少女孩子,来来去去,最终一直在的,不就是她一个人吗。
雇佣的保姆拿来拖布,将地板上的残渣收拾干净,又给金鱼换了一个容器。
“对托尼那种公子哥,真心是最要不得的。”
姑父奥巴代亚斯坦的这句话,她是一直记得的。
残存的金鱼在新的鱼缸里似乎游得更欢了,为活下来庆幸,恣意而流畅。
艾琳娜的心情竟然跟着好了起来,明天她又要升职,其实今晚的那瓶酒就是为此准备的,无论喝没喝成,她没什么亏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