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声从厨房门口传来,我回头看了眼麦克罗夫特,知道他听见了。
史蒂夫是故意在他走近的时候才说的。
“来厨房打算露一手?”
我带着笑意调侃麦克罗夫特,他背着手微微一耸肩。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的情调好。”
我笑了一声,史蒂夫正好洗好了刀重新放回刀槽,我顺手放了几个叉子在碗里。
“我先去客厅。”
他说着对我眨了眨眼,我笑着应了一声,眼睛不由得弯起来,手底下精确地撒着作料。
麦克罗夫特走到我身边,往厨台上一靠,距离恰好不妨碍我做饭。
两个人一时无言,我将四块儿羊排挨个翻着,最终还是由我先开口。
“什么色?”
“窄红线,我以为你没忘。”
他这么说着,我笑了一下。
“好几年了,我以为口味会有什么变化。”
“人的年龄越大越想保持一样习惯始终不变。”
我察觉到他话里有话,也懒得跟他绕关子。
“你知道多少事?”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
麦克罗夫特的语气多少有些意味深长,我带了些笑意。
“我也不想问,但是我不得不问。”
“我记得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他不紧不慢的将问题还给我,依旧一副让人看不透的样子,我笑着摇摇头。
“去客厅吧,我怕他们俩打起来。”
他手指一顿,目光从我手上落到了我身上,没有起身的意思,我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难道你想就这么告诉我?”
“你现在的样子,比你当初撇下个烂摊子一走了之的强。”
“看来我是真的惹众怒了。”
迈克罗夫特挑了一下眉。
“他们的眼睛就盯着你松懈的那一刻,爱丽森。”
“哦,这可是你第三次叫我的名字。”
“我一共就见了你四回。”
我笑着,然后叹了口气,将手里看上去非常美味的羊排盛到了餐盘里。
“我知道,一个把我的性格摸得那么准,等着我落入他的陷阱。一个把事情设计的那么完美,让夏洛克毫无还手之力。”
茉莉给我的信息足够我串起很多东西。
那个时候夏洛克初露头角,在伦敦、在苏格兰场有了一定的名声,而我跟他在一起不亚于将他卷入了娱乐版面,从此不会再有私生活这一说,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干扰,也是我们两个无数次争吵的原因。
设计这件事的人想让自己名声大噪,在什么圈子里名声大噪,从他意图对付夏洛克就看得出来,犯罪圈,那么如何在短时间内达到这一点,拿我开刀是最好的办法。
时尚圈也有不那么光鲜,甚至称得上是肮脏的一面。
我的历史清白无比,那就只好让我承担不容原谅的错误。
我因为受不了这么大的污蔑,险些奔溃,本在丹妮斯的保护下有所好转的抑郁症再度复发,远离祖国。
而我的离开让媒体将压力尽数压在了夏洛克身上,我逃避的后果是他在承担着的,这对任何人来讲都无疑是雪上加霜。
谁渴望我崩溃,谁渴望为我雪中送炭,取得我的信任。
我不是有意去往古一法师待着的那座寺庙的,我是被人引过去,在我坐上去往中国的飞机时,我邻座的一位中年妇女告诉我中国有那样一座避世之地。
而我并没有在那里见过她。
那个人想让我学习法术,继承我母亲的能力,但是我没有。
这打破了他的计划,因为我依旧没有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
他在等,等来的却是我跟那样一个美好的人相爱的结果,他忍不住了。
他嫉妒了,嫉妒的发疯。
我的父亲。
我闭了闭眼,手底下摆上最后一朵胡萝卜花,端起盘子交给了麦克罗夫特。
“我答应你尽量不损毁公共设施。”
他接过盘子往厨房外面走,“你明知道我要的不只是这个承诺。”
我抿着唇笑了起来,跟在他身后端着晚餐走着。
我知道,但是我不敢承诺更多了。
晚饭之后好不容易要将两尊大佛送走了,麦克罗夫特在临走前终于大发慈悲告诉了我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