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走廊安静无比,原本来回穿梭于病房之间的护士医生和病人家属统统不见了,就连灯也熄灭,只余身前的两扇窗户透进几许自然光。
我转过身面对他,眼睛不禁看了眼病房。
“她没事,爱丽森,只要这是你希望的。”
那人低声说着,语气里透着亲昵,让我颇有一种熟悉感,熟悉的人不想去触碰。
我脚下移了半步,他立马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隐匿进了黑暗中。
“不不不,你不能离我太近,至少现在不能。”
我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但是他全身上下尽是陌生的信息。
“你的身体感觉还好吗?”
我来不及开口,他就继续说下去了。
“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大脑,都还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有着说不出的引诱力,我来不及思考他是怎么知道这些,我只是看着他,觉得他熟悉无比,似乎是我似曾相识的人,是谁?
我几乎在下一刻就要开口了,却因为一声刺耳的低鸣突然清醒。
“你在做什么?”
我皱紧眉后退一步,手掌攥成拳紧紧的握在身后盯着他,非常确定他刚才在企图催眠我。
“他们来的太快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看来他是真的爱你,爱丽森。”
他笑起来,隐隐的带了一股子的执拗。
“你值得被爱,你永远都值得被爱。”
“你是谁?”
我看到他有离开的迹象,咬着牙朝他快步走去,只见走廊迅速拉伸而他就站在那里也离得我越来越远,黑暗迅速笼罩了他,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急促的喘着气。
“你会知道的,你也终会来到我身边的。”
他的声音从某一点扩散开来逐渐笼罩了整个空间。
空间?
这里不是医院,这里是被催眠的世界。
那么我在哪儿,我是在什么时候被催眠的?
“爱丽森,”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紧接着在我耳边炸响,“我爱你。”
我浑身一抖,一股强劲的推力裹挟着杀意向着我的后背袭来,而我被死死的钉在原地,犹如等死一般。
时间在这一瞬间被拉长,汗水从我额头流下,随着那股推力越发的逼近,我的心跳也骤然急促起来。
我闭上眼,不断的在心里念着。
挣脱开,挣脱开!
只听一声刺耳的鸣叫洞穿我的大脑,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棕色的门白色的墙壁,大脑深处似乎还有尚存的嗡鸣感,我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向我这边跑来,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共振迎合了那股嗡鸣搅得我大脑生疼。
我猛地喘了一口气,手掌松开了门把死死地摁着额头朝后踉跄的退了好几步,在差点坐到地上的时候被一双手稳稳的扶住,熟悉的体温极大地降低了我的防备,我直接靠进了他怀里。
“爱丽森,你感觉怎么样?头很疼吗?”
史蒂夫急切的问着我,见我实在站不住干脆跟我一起坐到了地上。
我没办法回答他,只能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剧烈的喘着气。
声音在大脑深处不断的回响着,我一会儿觉得浑身发热,一会儿又恨不得裹紧衣服。
“告诉我感受,爱丽森,你必须告诉我。”
史蒂夫紧紧的抱着我,我只觉得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真切,我张了张口,脑子里的那股力量却回荡的越来越激烈了,恍惚间眼前都开始阵阵发黑,感官眩晕带来的压迫感导致我的胃部都不舒服起来,这样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异常难捱,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迎接黑暗。
“爱丽森!”
史蒂夫的声音穿透了所有障碍降临在我耳边,这为我赢得了些许清明。
我咬着牙,深吸一口气仰着头靠上他的肩膀,断断续续的吐出词汇。
“头疼,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我感到眩晕,眼睛,发黑。”
我没办法再说下去了,胃部的不适感剧烈到我觉得我再一开口就会直接呕吐出来。
紧接着更为剧烈的轰鸣声在我大脑深处炸响,连带着我的身体每一寸经络骨骼甚至是皮肤都疼了起来。
我难耐的发出一两声痛吟,双手插进发间死死地抓住头发,企图缓解痛感。
有什么人在我周围来回走动,他们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直到有人强硬的掰开我的手指伸平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