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放任这种心情下去,他又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糟。
马克关了灯,窗外绚丽的灯光投影进来,夜色温柔,爱德华多侧躺在他身边,看起来睡得很熟。
马克转身过去,把他轻抱进自己怀里,用拇指婆娑这他的手腕骨,感觉自己仍然拥有这个人。
“wardo,我尝试着对你好一点,和你说点玩笑话,学着又随意又酷。但是我做不到,我天生是个无聊的人。我觉得,我能对你做的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像这样,客观冷静的和你说我的感受,不逃避,也不粉饰太平。
我能做的最浪漫的事,就是让你看见我的脆弱。”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患得患失,而我恨这个。
因为我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保持一个理性的自我。
如果这样能拥有你,我愿意。”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低沉,但清晰,没什么感情,却是爱德华多听过最美的叙述,胜过济慈和雪莱。
他微微动一下,反抓住马克的手,问他:“你是这么想的吗?”
“你不应该听见这些的,wardo。”
“我醒着时候你不敢对我说这些吗?”
马克没有说话。
“我喜欢你这样,我不喜欢你随意又酷。”
他们两个安静了一小会儿,爱德华多重新开启了话头,说,你不是想知道兰斯洛特·伍德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
在特洛伊公司的开业典礼上,他主动过来搭讪,他的眼神我太熟悉了,2010年我整年对着这种眼神。我从他哪里得到了非常多的消息,他是雪松财团的门前骑士,手里掌握的信息非常多质量也很高,他认为人应该职业,他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他可以侵吞掉小财团但依旧为对方流离失所的子女而伤感。
拨开他的工作手腕,他是个不错的人,音乐和绘画上的品位很好。
后来,见面的次数一多,他就开始质疑起来,他本身就敏锐又聪明,他说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情侣,只是相互憎恨,然后他自荐枕席,和我说“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还邀请我内外合作,斩杀FB,算计散户。
我当时烦躁又恶心,我说,那是你的成年人世界,不是我的。
我摔门出去,他来追我,说的很多话其实都和我思路挺相近的,而他是个不错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等我出门之后,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用别人的规则套自己的结果,你做了然后你就迷失了,而我就和他一样,如果我不改变的话,我迟早也会和他一样。
你说,你想做个平常人,但是我们都做不了平常人,只能做自己。
又酷又浪漫的人我遇见很多,没觉得谁吸引我,我也只遇见一个你。
爱德华多的声音轻柔,圆音很美。
他们两个相拥了一阵,彼此消化自己的满溢的情绪。
已经很晚了,爱德华多轻轻打个哈欠,打破宁静。
他说:“所以说,以后有事说事好吗?闹腾有什么用?还能分手不成?”
马克:···
马克懒得理他,说:“快睡觉——知道了。”
感恩节回家的那天早上,马克早早的起来了,爱德华多还在清醒的边缘,正在挣扎的过程中,马克走了过来,用个什么小毛巾蹭他的脸。
爱德华多艰难的睁开的眼睛,想要怼他一顿,睁开眼睛却愣住了。
马克坐在床头柜上,手里抓着一只小猫,刚才爱德华多感觉到的小毛巾就是猫咪的小爪子。
那是一只小小的蓝猫,幼崽,正睁着眼睛好奇又懵懂地看着他。
“送给你,wardo。”
爱德华多接过猫,摸摸它柔顺的绒毛,觉得心和它的绒毛一起柔软了。
“我找了挺久的,好不容易才找到。”
“嗯。”
“已经带它见过beast了,它也很喜欢它。”
“嗯。”
“wardo,你很好,所以别不开心了。”马克的声音平直,压的很低,爱德华多知道这是他的‘说软话让我有点不知所措’的声音。
“嗯。”
他很开心。
他老说决不会养猫,但是怎么能当真呢,这话就和我绝不会给你打电话一样。
只是,直接就送宠物,不会太突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