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睡了极为满足的一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正午了。少爷与邢姐姐这一去,就去了两个多时辰,怎么还没有回来?该不会在山上碰到什么猛兽了罢呸呸呸,胡思乱想。
伸个懒腰穿好衣服,出云的手摸到了门上,忽想起少爷说让他在房间里待着,他不能出去。只得回身寻块布,东擦擦,西抹抹,把房间里都打扫干净了,然后转来转去打发时间。
百无聊赖之中,忽听到了声响。出云屏住呼吸,躲在门边偷偷往外看,心头一松,原来是少爷背着邢姐姐回来了。
出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没有立刻出去,仍是透过门缝偷看。少爷很小心地放下了邢姐姐,却不松手,虚虚地扶着她,低头对她说话。邢姐姐抬头回答,时不时微微露出笑容,两人的眼中,都含着满满的温柔。少爷身材高,邢姐姐娇小,凑在一处,极为养眼。
没想到只出去了一趟,两人的关系就不一般了,出云心中欢喜,鼻子差点砸到门上。
“出云,别偷看了,出来罢。”言泓不回头地说,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
出云笑着走出来,打着手语问:“少爷,邢姐姐,舍得回来了?”
邢岫烟虽然不懂,但是看到出云不怀好意的笑容,便知道他看出来了,假装低下头去看搬家的蚂蚁。
言泓并不回答,只是敲一敲出云的额头,出云笑了笑,又问:“都正午了,你们饿了么?”
言泓先问邢岫烟,邢岫烟答道:“还好,早上吃煎饼吃得很饱。”
“我也不怎么饿。”言泓折身问出云:“你有没有从梨园拿金云膏过来?”
出云点点头,金云膏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他一直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言泓闻言道:“拿来罢,给烟儿敷上,她不小心把脚扭伤了。”
烟儿,连称呼都改了啊。出云笑嘻嘻地看了邢岫烟一眼,转身去拿药了。
邢岫烟被出云这一眼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好一些了,不需用药。”
言泓不同意:“还是用一次比较好,反正药是现成的。”
言语间,出云已经将药膏拿来了。言泓矮下身子,要帮邢岫烟上药。出云站在一旁看好戏,邢岫烟死活不让,言泓只得由她去了。出云细看少爷的神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遗憾呐。
“出云,这株白茯苓你收好。”言泓把白茯苓递给出云。出云心里奇怪,这是什么金贵的草,还要连着根须一起保存。不过他看少爷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还是收起来了。
邢岫烟自己敷好药,抬眸见到言泓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光一转,道:“康平田庄,也该出一些新品了,若是怅然酿能制成,一定会大卖,到时候,财源滚滚来。那本《菩提酒经》里面还有很多酿酒奇方的记载,我觉得有几样是可以并不难,等回了田庄,我拿给你瞧瞧。也许还会酿出更多更妙的新酒。”
言泓看她越说越高兴,不禁莞尔:“一提到钱,你好像就特别高兴。”
“当然,”邢岫烟道:“难道你不喜欢钱?我听说广源堂上玉貔貅,还是你买的。”
“摆设而已。”言泓道:“你如今只想到怅然酿带来的诸多好处,却忘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这毒酒背后的主使之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还会有所动作。”
邢岫烟肃然,言泓说得没错,这次毒酒的危机,还没有真正解除。
“你觉得梁副总管能查出来么?”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来提拔梁临,这回我给了,看看他能不能抓住。”
邢岫烟了然,玩笑道:“若是梁临当上了副总管,我得去好好巴结婧儿了。”
“眼前有一个人你不巴结,倒去巴结一个小姑娘。”
得,知道你位高权重,是田庄的一把手。邢岫烟瞥了他一眼:“不和你说了,正午了,我去拿吃的。”说罢站起来慢慢走了,金云膏果然是好药,只一刻钟,她的脚消肿了,几乎能行动如常。
言泓讨了个没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偏头一看,出云已经很自觉地解下房檐上的玉米,刮下玉米粒。
言泓道:“你倒是机灵。”出云低头一叹,少爷对自己的事都不上心,生生把他一个小少年培养出了老妈子的性格,他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