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一个想法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那是她从未用过的,但她绝对能够使用的一种手法:精神控制。
完全的精神操纵,而不是什么短暂的情绪暗示。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她心里知道这一点,在过去,她总觉得这太过残忍而避免使用,毕竟抹杀掉一个人的意志将他变成傀儡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恶劣。但如今她却发现要跨过这一条线并不需要太多的心理斗争,因为她有足够的自信能约束住自己的惰性在跨过去后又回头跨回来。
主意打定,她决定今天晚上就动手。
要了解那个女孩家住哪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同几个嘴碎的村人聊几句便足以得到想要的情报了。阿修罗虽然不解她为什么会那么专注于这件事,但他还是扮演了一个可靠的“朋友”,无论她去哪里,他都跟在她身边。当他凝视着她的时候,诲王总有一种看到一个孩子在凝视地上蚂蚁的感觉,这让她感觉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在表面上保持了镇定自若,坦然地用“我关心那个孩子”解释了自己的调查行为。
“我明白了。”阿修罗忽然说道,“我听过别人形容你们这种人……应该是烂好人吧。”
虽然知道他的总结很准确,但被当面这么说诲王还是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快,“大概吧。”她敷衍地说道。
“我觉得你们这类人很好。”阿修罗接着说道,这一次他说的话挽救了他刚才诲王对他掉下的好感度,“你们的疲惫是表层的,但你们在结束奔波之后得到喜悦是深层的。”
诲王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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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日子,但因为一个多管闲事的疯女人,这成了晦气的一天了。
男人骂骂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检查着自己腿上的伤痕,那是那个疯女人扣住他往巷子里拖的时候被刮伤的,如今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碰一碰还是会痛。
“还愣着干嘛!”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那个少女,“还不给老子端酒来,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不知感恩的小畜生。”
严格地说起来,这少女也是促使他倒霉的重要因素,一想到这,男人更加生气了,他以凶狠的目光瞪视着她,然而瞪着瞪着,这目光却变了味,转变成一种放肆的打量,带上了更多的侵略性。
那个疯女人的警告浮现在他的心头,但很快就在邪恶欲/望的波澜下消失不见了。
少女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地捧着酒杯到了男人跟前,不敢弄洒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酒水可能就是一顿毒打。她也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因为一个无意的眼神可能就是触怒他的理由,但她对自己会不会因为视线的躲避而遭一顿打也没有把握。
男人是这屋子里的暴君。
也许是因为太害怕了,在快要将酒水送到男人跟前的时候,少女竟然摔了一跤,哪怕她补救及时,杯子里的酒仍是洒了大半,她的手忍不住一颤,这下剩下的半杯酒连带着酒杯也掉到了地上。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男人抚着少女的头。
这动作算得上是温柔,但少女却一点也不觉得安心,反而越发恐惧起来,哆嗦着说道:“义,义父,我,我错了……”
“怎么了?怎么那么怕义父,放心,今日义父不打你……”他的目光越来越贪婪,他的手渐渐往下,“义父好好地疼你。”
屋外的虫鸣在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少女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安来,又或许是她心中的不安让虫鸣显得急促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反抗,可是她却一动也不敢动,她的目光瞥见了墙角的锄头,又看见了锄头边上为了让她劈柴方便而刻意截短了的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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诲王在距离目的地还有百米远的地方,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她皱了皱眉,疾步冲去,而阿修罗则绕去了那屋子的后方查探那里的情况。
诲王走进房门,看见的是倒在血泊中的男人,男人的胸口扎着一柄短斧,他的身边是瑟瑟发抖的少女。
“不是我。”少女看见来人,没有去想那是谁,只是慌张地说道,“不是我杀的……他自己……自己……撞在了斧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