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宝毫不遮掩自己的骄傲神态,惠王知道他也在心里评估着自己,这孩子虽不至于讨厌她,却也并不像阎王所说的那样对她十分服气。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他那糟心的名字就出自她的口中。
“我听闻玄造皇兄在听说惠王陛下到来后颇为喜悦,不知惠王陛下可愿见见他?”在摸清了惠王的好脾气后,玄宝也逐渐放开了一些,此刻便这样建议道。
“玄宝。”阎王立刻呵斥道,“惠王来此可不是为了同你们玩闹的。”
“不必如此动怒。”惠王笑道,“我也多年未曾见过诸位皇子了,甚是想念,不知阎王可否允我前去寻他们?”
“这些孩子越大越不像话,唯有长子玄膑稳重一些。”阎王说道,“若是惠王不怕被他们气到,本王自然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惠王当然不怕。
她在阎王和玄宝的陪同下再一次步入了当日所见到那片花林,玄膑皇子正在树下,他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着这花香。
“玄膑皇子。”惠王笑着唤道。
他猛地睁开眼睛,在看见来人后立刻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赶忙行礼道:“玄膑拜见父王,拜见惠王陛下。”
惠王知道他这做派有几分是乔装出来的,但她并不生气,反而有些庆幸他的这份谨小慎微。
“没想到阎王你还是位严父……这么看来如果你站在这里,我是别想和诸位皇子好好聊天了。”惠王叹息道。
“这么说来,惠王你是嫌本王碍事?”阎王扬眉道。
“我可没有这般说。”惠王感知了一下阎王情绪,见他虽有怀疑却并无担忧之意,便知道他多半会同意她的要求。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去忙其他事务了,玄膑,即便惠王仁厚,你也不可失礼。”果然,阎王这般说道。
“你还是快走吧。”惠王貌似无奈地催促道,“你再说下去,我就只能和玄膑皇子谈论文章典籍了。”
阎王笑了两声后便离开,惠王知道他留下了眼线,但除非阎王亲至,别的她都毫不担心。
“几年不见,玄膑太子果真是越发稳重了。”她叹息一声后说道,“我有些怀念起你小时候的样子,至少那个时候我逗逗你你还能笑笑,啊,还会脸红。”
这句话说完,森狱的大皇子果真是脸红了。
他发现他果然不擅长应对惠王这种类型的长者,他告诉自己惠王今后定然会站在玄宝的立场之上,而玄宝与他立场想同的概率微乎其微,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法子在她面前掩藏住真实的情绪。
阎王或许能成为他所憧憬的榜样,也能装成一个模范父亲,但是他没有办法弥补玄膑生命中母亲这一角色的缺席。
“惠王陛下何必逗弄我呢?”玄膑说道,“若是惠王您能将四弟说得失态,那才是本事。”
他才这般说着,一个红色的脑袋便悄悄从树后探了出来,用目光无声地谴责着祸水东引的大哥。
一直安静地站立在一边的玄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想惠王究竟有何魅力,玄造和玄膑也就罢了,为何就连玄同也对她极有好感。他越想越好奇,心中犹如百爪挠心。恨不得现在就依仗着徒弟的身份问询一番。
“好久不见了,玄同。”惠王笑道,“我猜如今你的剑术已有小成了。”
“若是惠王也用剑便好了。”玄同说道,“我想知道惠王的剑会说什么。”
“玄同能听见剑的声音吗?”惠王有些诧异地问道,她知道万物有灵,只是没想到玄同能有听见剑灵之声的能力……还是说这其实是他天生对剑十分敏锐,就如同棘岛玄觉一般?
玄同点了点头,说道:“听得见。”
“这样啊,阎王藏了很多剑吗?”
“不太多。”
“这样啊,那不是很遗憾吗?”惠王感同身受地说道,“不过等你长大了,也许就可以出去看看,这样就有机会见到各种各样的剑了。”
“我已经长大了。”玄同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带我去看好吗?”
啥?
惠王本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玄同的态度却比她所想象的还要认真,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惠王,微小的期盼在深处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