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路的妖吗?”晦王因为听见的这一身份神色变得更加温和,“白泽的眼光向来很好,而且他非常善于保全自己,我想应该不用太担心。”
蝴蝶的翅膀扇动得缓慢了一些,不久后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正如她起先犹豫之后又变得坚决的心情,她说道:“白泽大人和那只妖似乎和魔魁之间有了些交情,我担心……”
“不用担心。”晦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翅膀说道,“我们又不需要和魔魁正面开战,只不过是用兵力威慑而已,若是那位圣母和她的金魔失败了,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替这样的弱小之人争夺权力了。”
她在说完这句话后皱了皱眉,似乎连她自己也被这番话语中的冷酷之感吓到了。
蝴蝶松了口气,知道不需要让白泽痛苦,也不需要和白泽为敌后她感到轻松了不少,也许是因为同是被禁闭者,在九黎壶内的世界中,哪怕是两个在种族、力量、智慧等各方面相差不知道几个等级的存在之间也能够产生友情,就连原本水火不容的正邪剑仙也能够变成莫逆。
蝴蝶和白泽之间算不上是莫逆之交,最多不过是说过两三句话,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认识的人出事,至于其他的,妖的天性让她没办法善良到顾及所有人。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晦王说道,“你想要告诉我的我已经全部记下,对于魔魁,我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些认识。”
蝴蝶又扇了下翅膀表示自己接受了晦王的关心,接着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化作一道光芒窜入了九黎壶之中。
晦王从床上爬起,理了理衣服,接着唤来了玄宝,将方才蝴蝶告诉她的情报转达了一遍,当然她略去了白泽的那一部分。
“你觉得魔魁是个怎样的人?”她问道。
正如当初的戢武王一样,玄宝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时不时的提问,略略沉吟之后,他回答道:“此人看似鲁莽,但实则心细如发、手段也颇为高明,不然他一个乱臣贼子,凭借什么让王城的百姓接受他。”
“你说得不错,若是将这位魔魁当成寻常莽汉来对付可就要吃大亏了。”晦王说道,“很多时候,我们要了解一个人,可以先了解他身边汇聚的朋友们,魔魁的那位朋友也是个直率性子,魔魁说话做事不一定那么爽利,但绝对不会拖拖拉拉得令人发指。我说的‘说话做事’既包括他的日常行为、对武学的执着,也包括他处理政务的能力。这么多年来他身体力行地控制着魔界的大小事务,说不定就执政才能而言,他还要高出那位金魔一截呢。”
“你的意思是……”玄宝皱眉道,“我们不帮着金魔对付魔魁,而是改为直接支持胜率较大的魔魁?”
“若是我真的这样做,那我们南溟国的威严也就荡然无存。”晦王笑道,“或许我懂得并不多,但是言而有信,是一个王者应该做的事。”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的确有这个道理,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我而言此与彼是一样的。”晦王收起了笑意,神色变得冷峻了起来,“魔魁是个英雄也好、是个流氓也罢,他的野心不是假的,如果他的目标是苦境大地,那么他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消灭一个竞争对手,我看不出错处来。”
“那圣母便不会和我们抢夺地盘吗?”玄宝提醒道。
“也许也会。”晦王又想到了那娟秀的字迹,“但我觉得和魔魁相比,我们和圣母之间的谈判余地会大很多。而且……我觉得就对‘征服’的理解而言,我和她会更谈得来。”
这不仅是从她的字迹、措辞上看出来的,更是从之前几十代金魔的统治中得出的结论。
征服不可以依靠血腥杀戮带来的震慑,不仅是靠强大武力带来的威慑,更重要的是靠理念的推行与让百姓能够得到幸福的切实的手段。
这样天真的想法是魔魁这种务实的家伙不能够理解的吧。
晦王看了看玄宝一脸的茫然,觉得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的反应和这孩子也差不多吧。
“你去清点出十名机敏一些的兵士,想办法让他们混入魔魁的领地,等待圣母他们的指示,随后你再带着人马与他们里应外合,一举达成目的。”晦王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魔魁出手,你可先与他比斗一番,若是实在赢不了再用我教给你的术法呼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