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云”为名,但性格就如同小太阳一样温暖善良的年轻高手略带担忧地看了自己的新朋友一眼,问道:“你最近常常走神,发生什么事了吗?”
苦境相信郁琴生是正道的人不少,但就算是卧云先生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句试探,目前为止全心全意信任他的人只有海殇君和佾云。这让郁琴生在面对这实际年龄不知道比他小多少的年轻人时总会生起一两分想要提点保护的意思,好像这样就能抵过他的欺瞒一样。
“没什么事,只是在想南溟的态度。”堕神阙说道,“虽然这位公子答应得很爽快,但他们的晦王闭关得未免太久了,那名为寂寞侯的宰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登上王位,到时候说不定又会有一场变故。”
佾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琴生想得未免太多啦,之前韶云他们曾经同南溟的人打过交道,韶云很肯定地说南溟上下包括寂寞侯在内唯晦王马首是瞻,因为那是位天下少有的仁德之君,安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仁德之君?”堕神阙从不相信这种儒家之论,他疑心这位晦王要么只是个傀儡,要么便是心机深沉之辈,并不敢掉以轻心,只是“把人想得过于阴暗”是阴谋者常有的特点,因而他也没有就这个问题阐发太多议论,只是说道,“但愿如此吧。”
“就算真有什么,不是还有魔界吗?上次天下第一人攻打魔界,晦王虽然因闭关不能亲至但仍是派人鼎立相助,天魔和圣母才得以无恙。”
见堕神阙依旧不为所动,佾云有些老气地叹了口气,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道:“潇潇让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揭破了半花容利用暴风君的阴谋,他恐怕真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道谢?潇潇?你确定这是他要你转达的吗?”堕神阙怀疑地说道。
佾云尴尬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他肯定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也知道潇潇的个性嘛。”
“不,我不知道,我和他根本不熟,会去调查昔年暴风君之事只是为了给卧云他减少一些麻烦而已。”堕神阙坦率地说道,当他从暴风君昔年的未婚妻倾天红那里得知暴风君的反常后便起了疑心,做了这么多年的妖什么乱七八糟的伎俩没见过,区区李代桃僵如何能瞒过他的眼?一番调查后果然在同为潇潇结义兄弟的半花容的根据地无梦楼找到了早已亡故的暴风君,半花容的阴谋才得以曝光,此事虽然对潇潇(甚至对同样与他们结义的佾云)有一定的打击,但更多的却是起到了为他拨开迷瘴的作用。
佾云感到自己的这位朋友实在是不坦率得可以,好在他连潇潇那样的脾气也可以和睦相处,自觉应对郁琴生也应该不在话下,不由洒然一笑,拍了拍好友的肩说道:“这两天好好休息吧,之后还有不少硬仗要打呢。”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堕神阙皱眉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约战了半花容吗?”
佾云闻言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但他还是宽慰道:“上次若不是寂寞侯遣高手相助,我云门兄弟便……这事总该有个了断。”
“南溟既然想管,你为何不让他们管到底?”堕神阙冷笑道,他相信无利不起早,更何况寂寞侯也不像是个乐于助人的。
“这其实是我们风云雨电的内部事务,哪能老是劳烦别人……更何况半花容会变成现在这样,当初……”
“他本就是个疯子,你何必一个劲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堕神阙不赞同地说道,“就是因为你对别人有太多的理解、太多的同情,有时候才会显得过于优柔,长此以往,害人害己,我看我还是少同你往来的好。”
他虽是这样说,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因而佾云也就是笑了笑,好脾气地说了声“我知道了”。
堕神阙倍感心累地叹息了一声,忽然想起了过去以洋洋洒洒的文字提点阿药时的心情,看着佾云的目光越发慈和了几分,说道:“你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问问潇潇……哦算了,他自己也不怎么样,你可以多问问卧云,他眼光尚可,鲜少有看不准的时候。”
“那是当然的。”佾云说道,“他是你的朋友嘛。”
这是一句有些许赞美之意的玩笑话,但堕神阙只能在心里嘲一下自己就是卧云看不准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