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连中原名人素还真也听说过老夫的名声,当真是荣幸。”他说是这样说,但是神色间却没有露出丝毫与之相配的情绪,“只是老夫已经年老体弱,恐怕铸不出素贤人想要的剑了。”
“哦,那便罢了,我回头便这么回复素贤人好了。”
郁琴生差点又没忍住想要教训担千古一顿的欲望,心想作为一桩计谋的实施者她委实是太不称职了,哪有这么敷衍的演技?求剑失败的失望之情呢?傻子才看不出来求剑其实是借口吧。
铁常奂当然不是傻子。
“看来……你们来这里不光是为了求剑啊。”铁常奂说道,他身上的气质顿时一变,显露出几分压迫来,“若是有什么别的事,两位开口便是。”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向前辈打听一下炼邪师的下落。”担千古直接地说道,她完全无视了郁琴生在一旁对她使的眼色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原本也想就这么来找您说这件事的,只是一进北隅皇城,我就觉得这般做是行不通的。”
“哦?”
“皇城之中规矩森严,贵族高官出行,平民必须闪避,就连多看一眼都会惹来大祸。”担千古慢悠悠地说道,“‘贱民’‘贫民’之类的词在上位者口中频繁出现,并且与‘只是’‘区区’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往往这样的国家,名门大户的门槛都很高,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
她说话的样子就像是在唠家常,但是铁常奂的神情却渐渐严肃了起来。
“难怪素贤人会放心的将此事托付给姑娘。”铁常奂说道,“能有这样一番见地,你绝非凡夫俗子。”
真正受到了拜托的郁琴生:……
他觉得眼前的老头十有八九是蠢的。
“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啊。”担千古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炼邪师的下落……”
“我只能告诉你他住于何处,至于他见不见你们……”铁常奂顿了顿说道,“那就不是我能够做出保证的了。”
担千古谢过铁常奂,记下了他所说的地点,出门后,她对郁琴生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你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了。”郁琴生忍不住斥责道,“若是你估错一步,我们想再见到他便难了。”
“若是打算以诚动人,不知道要诚到猴年马月呢。”担千古笑道,“好了,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该找地方休息了。”
郁琴生懒得多言了,他又是一声冷哼,干脆走在了担千古前头眼不见心不烦。在找到客栈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担千古一同出去走走的要求。
‘简直是不知所谓。’他这样想道,只觉得这人类女子委实是又自大又多事,烦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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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现欲太强了。
在看出郁琴生的厌弃后,担千古很快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她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感到化体的情绪控制力远远落后于本体,莫非这是化身之术的缺陷所在?
她迫切地想要在郁琴生面前证明自己的好,甚至和那位素贤人隐隐有一种比较心理,只可惜证明的机会实在太少,她好不容易等来了今日却一时做过了火,实在是令人丧气。
果然,如果没有占尽先机,如果没有那些年的笔谈,土神门根本就不会喜欢她这样的性格,至于长相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无比沮丧,有一瞬间她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要放弃这段感情专心于南溟的工作,但又觉得就这样退缩实在是像个懦夫。
“唉……”她叹了口气,看了看左右两边的街市,此时他们都已经打算收摊了,街上除了北隅特色的建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一观的了。
“咦?”
突然传来的充满疑惑的声音令她转过了身,却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你是……那个弹吉他的?”
“你果然是当时那个姑娘啊。”小凤仙说道,他又盯着担千古看了两眼,略带担忧地说道,“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要听我弹首曲子吗?”
“不必了,我身上没带钱。”担千古随口撒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