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你说话了?”琵琶绝不可能承认自己的失误,“我明明是自言自语!”
阿药:……
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儿,她又听见了琵琶的“自言自语”:“你和那个小妖怪……很谈得来吗?”
“他是我的朋友。”她翻了个身,也用“自言自语”的方式回答道。
因为她闭着眼,又背对着琵琶,自然也看不到琵琶脸上的神情。
那是一种夹杂着欣慰和纠结的复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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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对方回复的时候,堕神阙在一张普通的白纸上反复斟酌着自己的语句。
与狱天玄皇一同去参加议和会议代表着他正式进入了黑狱的权力中心,代表着他从一个无人问津、横尸路边都不会激起半点波澜的小妖成为了只靠名字就有震慑力的强者。他想要将这一刻连同他那激动的心情告诉她。
这样做有什么用?
他第一次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检查了一遍自己最后的成果,确定它不会显得太过骄傲令人生厌,也不会平常到让人对他的情绪产生误解后才放下了笔,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归来。
他等了一夜,对方没有任何回音,直到早上的时候,他才看到了她的解释,知道了她没有出什么意外只是被家里的长辈留住了。
放心之余,因为这一夜的等待,一个猜测也不由浮上他的脑海。
他是不是将她看得过于重要了?
或者说……
她是不是……没有将他看得那么重要?
他将那张完美的措辞震得粉碎,然后忽略掉心里那份怪异又让他不快的酸涩,整理好心绪赶去找玄皇汇合。
作者有话要说:
阿药:完蛋,半夜玩手机被家长抓到了。
堕神阙:???不是说稍等吗?人呢?
之后应该是一个时光飞逝大法。
上部——男儿自当带吴钩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无论阳光怎么努力,都很难将自己的温暖挤入蛇山脚下的这片森林之中。那一棵棵墨绿色的高大树木恣意又傲慢地向上生长着,好似要和山上的同类们争个高下,依靠自身努力追回他们凭借地利得到的优势。其实他们不必那么拼命,若是有人乘着飞鸟从上往下看去,可能很难分辨这些树木的高低。反正无论它们怎么生长,都不可能触到这片天空,无论它们有多高,任何一只拥有翅膀的飞鸟都能够轻松地超越他们。
在森林的黑暗之处,一双微微眯起的散发着恶意和贪婪的眼睛牢牢地锁定着眼前的猎物。那是一只带点灰色的肥硕的兔子,也许它的体型让它在和同族的逞凶斗狠中获得了不少好处,而这些好处带来的胜利又让它产生了某种盲目的自信,使它以为自己能够在这片人类都不敢进入的危险森林中全身而退,所以此刻它放弃了它的同族们代代相传的警觉心,只是粗略地扫视了一圈后就低下头,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啃食青草的幸福中去。
这是愚蠢的,也是猎食者所希望的。藏在暗处的危险存在屏住呼吸,等待着一个好时机,当那只兔子露出了饱腹后的满足神情的一瞬,它倏地一下窜了出去,尖利的爪子一下子按在了那兔子身上,连求救、挣扎的机会也没有留给它,便将它剥皮卸骨、拆吞入腹。
它将最后一口肉咽下喉,忽然听见天上传来一声鸟鸣……
“所以你就这样抓住了那只愚蠢的妖兽?”
虽然白纸黑字无法将语气一并传达,阿药还是听出了堕神阙话语中的不屑之意。果然,他接下来所写的不是什么好话。
“利用妖兽来对付妖兽,你们人类果然下作。”
若是旁人这么说,阿药姑且也就认了,但堕神阙不是“旁人”,他不仅是她的朋友,还是一位满肚子坏水、一天到晚劝她弃善从恶的朋友,从他口中听见“下作”二字实在是令人发笑。阿药不满地咬了咬笔,心想该如何回击他来的好。自从上次她对他说了“稍等”又失约后,他便时不时用这般讨人嫌的言语刺她,也不知是他心眼太小记恨到现在,还是他已经形成了习惯。她还没有想出足够有力的话语便听见房门外响起了师兄说话的声音。她立刻同堕神阙道歉道别,对着茶杯里映出的影像简单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兴冲冲地走出了房间,一边走还一边喊,“师兄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