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怀秋不禁想起来好多年前安福和乐康的事情,揉了揉眉心,微雨这事还真不能轻视。
安乐见罗怀秋没有什么反应,试探性地开口:“少夫人,奴婢瞧着微雨平日里也不怎么安分,常常把您的事情拿到景安堂去说,一看就不是个忠心的。您说要不要接着这回的由头,敲打微雨一下?”
同是景安堂来的双燕听到安乐的话脸色白了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罗怀秋的眼色,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垂下头没有说话。
安乐的心思罗怀秋再明白不过。微雨和双燕是高氏给叶限的,其目的不言而喻。双燕看起来老实些,而微雨则是一门心思想做叶限的通房。按照寻常世家的惯例,新妇过门是都会抬一两个身边的丫鬟做通房,在自己有孕或是小日子来的时候伺候爷们,安乐也和微雨一样盯牢了这个位子。微雨那些鞋袜怎么可能是做给外男的,安乐不过是想借罗怀秋的手把微雨给挤下去罢了。
罗怀秋是没想到,从小跟在她身边的安乐也会有了自己的小算盘。罗怀秋转向双燕,“双燕,你是和微雨同屋的,她平日里果真和外男有什么来往吗?”
双燕吓了一跳,赶紧摇头,“没有,微雨虽然常喜欢和别的院的丫鬟婆子交际,但私下里绝对没有和外男来往过。”
罗怀秋“哦”了一声,淡淡地问道:“那你知道微雨那些鞋袜是做给谁的吗?”
双燕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继续摇头道:“奴婢并没有看见过微雨做鞋袜,也不知道安乐姐姐是怎么发现的?”双燕诚恳地看向安乐。
安乐脸色发红,支支吾吾地说是“凑巧”。罗怀秋估摸着她是去翻过微雨的箱奁了。罗怀秋登时对安乐的印象就变得有些差了。
但是再看看双燕,原以为她会是省心的,现在看来也一样没有把罗怀秋当回事情。双燕虽然自己是没有旁门左道的心思,但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微雨。微雨不在自己屋子里做针线,还能在哪儿?双燕怎么可能没有看见过。偏罗怀秋还没办法直接说双燕扯谎。
罗怀秋看着双燕沉默不语,直到她开始紧张了,才慢悠悠说道:“我想安乐也不会是空穴来风。这样吧,双燕,你与微雨关系好,她到底有没有在给男子做贴身衣物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去弄清楚,到时候来告诉我。我也不能眼看着微雨做出些什么傻事。”
双燕也只能硬着头皮应诺。
安乐见罗怀秋这么轻巧地就结束了这事儿,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罗怀秋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安乐吓得赶紧闭上嘴。罗怀秋让双燕去给她削一盘雪梨来,待双燕退下去之后才转向安乐,“安乐,这回我就罚你一个月月钱,这种事情要是再发生第二次,就不是罚月钱这么简单了。”
安乐不解又委屈地看着罗怀秋,咬着嘴唇不说话。
罗怀秋扶了扶额头,“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安乐跪了下来,闷声道:“奴婢愚钝。”
罗怀秋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微雨双燕都是夫人的人,今天为什么还要当着双燕的面说微雨的事?这不是打草惊蛇吗。要是双燕铁了心包庇微雨,最后没脸的是我。你说到时候我会拿你怎么样?”
安乐吓了一跳,抬起头赶紧解释:“不是的,少夫人,奴婢是真的看见微雨做了男子鞋袜!奴婢不是想要害您。”
罗怀秋轻笑了一下,“现在是真有鞋袜,等双燕回去可就不一定了。安乐啊,你有胆子翻人箱奁,就也该有胆子把那鞋袜直接拿了来给我。”
安乐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求饶,“少夫人,奴婢知错了,求求您看在奴婢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罗怀秋看着安乐这样后知后觉,叹了口气,“安乐,就你这心眼儿,就算是当上了通房,恐怕也难睡个安稳觉。”
安乐求饶的声音一滞,惊恐地看向罗怀秋,结结巴巴地说:“奴、奴婢没有那种想法……”
罗怀秋神色微冷,“你最好没有。这么些年来我对你是太宽松了,害得你连该有的本分都给忘了。”
安乐忍不住哭出了声,跪在地上不停地向罗怀秋表忠心。罗怀秋听得烦了,挥手让她出去,“行了,这些空话你也别拿来糊弄我,把自己的差事做好了,别再起那些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