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
双燕和微雨合住一间房,她们的房里亮着灯。安宁陪着罗怀秋都走到门口了,里头的双燕还没有反应。
“这丫头不会是睡着了吧?”安宁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下,上前半步在门口叫了一声,“双燕?你在里面吗?少夫人来看你了。”
房间里面仍旧悄无声息,连灯火都没有摇晃一下。安宁觉得不对劲,回头紧张地看了罗怀秋一眼,“双燕不会睡得那么死吧?”
罗怀秋皱了皱眉,让安宁直接把门打开,准备自己走进去。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李恪名抬手制止了罗怀秋,按着刀抢先上前,“不对劲,里头太安静了,夫人您先别进去,待卑职先察看一下。”
过了一会儿李恪名让罗怀秋她们进去,“夫人您进来吧,里头没危险。但您得做好心理准备。”李恪名的声音听起来很犹豫。
罗怀秋估摸着八成是双燕出事了。
果不其然,双燕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僵硬的脸上满是惊恐。
“人没了。”李恪名看了罗怀秋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心里松了口气,简洁地解释道,“是被人用利器切断喉管。来不及呼救就死了。”
安宁头一次见到死人,虽然先前微雨也伤状惨烈,但好歹还有气儿,现在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双燕死不瞑目,安宁吓得浑身颤抖地滑坐到地上。
“啊!”安宁刚坐到地上,就摸到一滩湿漉漉的东西,又吓得惊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地上、地上有东西!”
李恪名把油灯从桌上举起来,往地上照了照,发现青石地砖上有一片血迹。李恪名皱了皱眉,蹲下身仔细察看那滩血迹。
“是双燕的血吗?”罗怀秋原本没什么感觉,但一看到那滩血就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血腥味,掩着口鼻勉强地问道。
李恪名举着油灯照了一圈血迹的形状,最后摇头道:“应当不是,这些血明显是垂直从高处滴落下来的,最后汇聚在地上。双燕被割断喉管,血迹应当是呈喷射状。双燕的血迹应当在……”李恪名把油灯在屋内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床尾,“那里。”
罗怀秋顺着灯光看去,果然床尾有一片飞溅上去的血迹。罗怀秋又把视线转回地上,“所以这片血迹应当是杀害双燕之人的。凶手和那名刺杀微雨的可是同一人?”
李恪名摇了摇头,“不知道,稍待卑职察看一下。”他把油灯递给安宁,“姑娘帮我拿一下。”然而安宁已经吓得恍惚了,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没动。罗怀秋只好自己上前接过油灯。
“往后站一点。”李恪名俯身开始查验双燕的尸首,头也没回地吩咐道。
罗怀秋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光线充分照在双燕的身体上。李恪名摸了摸双燕的脸,轻轻掰开她的嘴巴,又托起双燕的胳膊,上下仔细查验了一番后,神色凝重地起身。
“双燕应当是死在微雨遇刺之后……”李恪名拧着眉头从床边退开,忽然看见是罗怀秋替他举着灯,有些尴尬地说,“哎呀,抱歉,卑职疏忽了,竟然让夫人您辛苦。”李恪名连忙要拿回油灯。
罗怀秋别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没事,我举着吧,你手脏。”
李恪名尴尬地看了看自己刚摸过尸体的手,想要摸摸头上的帽子,又生生忍住,干咳了一下向罗怀秋解释道:“双燕的尸身还是温热柔软的,关节也可以自由活动,死亡时间不超过大半刻钟。而微雨遇刺则是发生在半个时辰前。刺杀微雨的刺客几乎可以说是当场就被抓获了,因此这两起凶案不是同一人所为。”
罗怀秋神色一凛,“那也就是说杀害双燕的凶手现在还在睦嘉堂里?”
李恪名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恐怕如此。”
罗怀秋握着油灯手柄的五指用力收紧,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剧烈。罗怀秋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道:“凶手可能去了书房。双燕并未擅自离开房间为何无缘无故会被杀?唯有她和微雨一样在亥时半看到书房亮过灯。”
“书房亮过灯?”李恪名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罗怀秋心头一沉,估摸着凶手的真正目标恐怕只是书房,专挑锦衣卫看不见的时候下手。罗怀秋甚至怀疑两名刺客分头行动,一名故意去刺杀微雨转移锦衣卫的注意力,而另一名趁此时机去书房完成真正的任务。